這麼多年的等待,竟等來這麼一個結果。她所要搞清楚的,不是床的歷史,而是春水的心呀。
春水坐在她身邊,雙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好言撫慰她。
“這艾城裡好小夥多的是,我公安局也有好多未婚優質男青年,我一定留心,給你物色一個好的。”
這真是火上澆油。她心裡本來就難受,春水這麼一說,心裡就更壓抑了,忍不住哭了起來,雙手不斷地敲打春水的胸膛。
如果這樣她能好受些,就讓她打吧。
這飯吃不下去了。
由於她心情不好,春水不放心。還是把她送到水仙那去吧,讓水仙安慰安慰她。
水仙從廣州回來了,她回到了艾城,準備開個服裝店,開始創業。
水仙租住了一個兩居室,雖然不大,但母女倆住,足夠了。這也是春水第一次上門看她們,他只能給自己一個理由,那就是太忙。
水仙見春水送翠芝到她家來,很意外,但還是熱情地迎他們進來。
孩子在看動畫片,見翠芝姐姐來了,連忙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要她一起去看電視。
這孩子長大肯定是個美人,才四五歲就長得與畫中人似的。
春水想過去與孩子聊一聊,可她光顧與翠芝說話,根本不理他。
春水就與水仙說話。
“最近可好?”話說出口,春水就後悔了,這不是沒話找話嗎?
“還行。”兩人很久沒見面,這一見面都不會聊了。
“聽說你想開個店?”
“是的。得掙錢養活自己。”
“想開什麼店?”
“服裝之類的吧。”
“挺好的。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能幫得上的一定幫。”
“先謝謝你了。這點事,我能對付得過來。”她算是禮貌地拒絕了。
水仙從小好強。
春水看了下,屋裡的擺設很簡陋,電視還是二十一吋的。水仙從新明那搬出來,依然是淨身出戶,什麼都沒要。許多人都說她傻。
他很內疚。
早該來看看了。
“今天我跟翠芝聊了聊,說了些她不高興的話,可能她的情緒會不好,你多照看點她。”
“沒事的。翠芝並不想你說的那麼脆弱。”
“那就好。”
春水本想與她聊聊新明,怕引起她的不快,就聊起村裡的人與事。果然,這個話題她有興趣,神色也好多了。
這時,春水的電話響了,文物失竊案取得了重大進展。
他必須要走了。
他走過去與孩子告別。孩子根本不看他,只顧與翠芝玩。翠芝也不理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走了。水仙送他到門口。
無意間,他發現她一頭長髮中夾雜著一根白頭髮。
他忍不住伸出手,把這根白頭髮輕輕地挑起來,用力一扯。她輕輕地“哎”了一下,嗔怒道:“你幹嗎?”
“你有白髮了。”
春水把白頭髮給她看。
“我老了。這婚都結過一次了,能不老嗎?春水呀,要結婚,就得趁早,不要拖了。”
春水呢,這段時間在嫂子與翠芝的夾縫中,處於一個兩難的境地。選擇,意味著捨棄。他不是個擅長選擇的人。在很多次的選擇中,他選擇了逃避。
他甚至認為,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
但這次不同,他必須做出選擇。
這讓他感到累極了。
與章依娜的相遇,讓他從選擇的困境中暫時逃脫了出來。
章依娜見多識廣,讀的書多,能為他出謀劃策。
他對她說原本以為自己愛的人就是自己的新娘。可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愛情與婚姻,有時並不合二為一。他還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章依娜作為過來人,應當有比較深刻的體會。
她聽了沉默不語。
她何嘗不是失敗者呢?當初憑著一腔熱血,相信了愛情,也把自己託付給了愛情,選擇了回到這個城市,捨棄了大城市的高薪機會。可現在呢?事業失敗,感情危機,生活過得一團糟,搞不清方向,失去了目標,更別說生活的熱情了。她越來越覺得,愛情並不可靠,它不如友誼那麼穩固,也不如親情那麼堅定。
但不相信愛情,又該相信什麼呢?愛情是生命中最燦爛的那朵花,沒有了愛情,生命的質地會遜色不少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