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從尿桶邊搬到了視窗邊,這裡可以曬到陽光,在這間監室裡屬於風水寶地。獄霸們不敢再說什麼。
獄友見春水斗贏了這幾個惡霸,對他推崇備至。他們一個個都被獄霸們欺負夠了,如今出了一個能替他們出頭的人,自然高興。
裡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有學問的樣子,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個盜墓的,對文物古董十分在行。春水問這個漢子如何稱呼,他愛理不理的,眼睛也不抬,說:“叫我老劉吧。”
老劉經常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對外界發生的事充耳不聞。春水想與他結識,問他能不能留個聯絡方式,以便以後聯絡。
老劉這種人心高氣傲,對獄霸自然不會阿諛奉承,受到的欺壓就特別多,動不動就會受到一陣老拳。春水看在眼裡,再見到這種陣勢他就上去擋住這撲面而來的拳頭。獄霸們知道春水的厲害,也就作罷了。老劉這時才會用和善的目光投到柳東身上。再後來,他就會主動與柳東聊天,說了他的聯絡方式,說有緣出去了再相見。
與老劉的相識可說是柳東在看守所的最大收穫。感覺告訴他,老劉深藏不露,是個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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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眼睜睜地看著春水被警察帶走了,她喊著叫著,卻無濟於事。村長還說關幾天就出來了,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都是自找的,水仙朝他“呸”了一聲,她知道,村裡是不會出面救春水出來了。
在牢裡多呆一天就要多受一份罪,她聽人說起過牢房裡的非人待遇,而且,春水受傷就是在牢裡。
她急切地想讓他出來,可她一介女子,無權無職,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她想起一個人來,就是臺灣老闆陳東。
解鈴還得繫鈴人,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陳東要到村裡開工廠。這段時間,他還肯放下架子,幾次到家裡拉家常,明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還是以禮相待。現在春水出事了,她必須想方設法把他救出來,而陳來,是她能想起的一根稻草。
按說,陳來這樣的人物,她是聯絡不上的,但他對她動了心思,還留了電話號碼。水仙按著忐忑不安的心打通了,那頭顯然知道是她打的,很高興地問:“今天怎麼有空打電話了?有事吧?”
其實陳來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卻裝糊塗,故意說些***,把水仙急得不行,最後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村的春水被抓了,想讓你想想辦法,救他出來。”
陳來很為難的樣子,說:“他是違法了,公安局管的事,我一個商人,哪有什麼辦法?”
水仙說:“你肯定有辦法的,事是你惹的,你就行行好吧。”
他沉下了臉:“話不能這麼說,什麼事是我惹的,我是來給你們送錢來了,還怪我?我是給你面子接了電話,換了別人這樣說話,他是不想活了。”
水仙軟了下來,“你就想想辦法吧,春水家裡人都急得快病了。”
“辦法嘛,可以想,那就看你啦。”
“什麼意思?”水仙一臉的不解。
“你這麼聰明的人,還用我點拔嗎?”
水仙還是一臉的茫然。
那頭見她不開竅,說:“你來陪陪我,我就想辦法。”
“陪你?陪你做什麼?”
“你說能做什麼,做男女之間能做的事嘍。”那頭髮出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浪笑。
水仙這時才算明白,他是做一場交易。
她無語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商人這時撕破了臉皮,公然亮出了籌碼。
那頭見她不說話,說:“我這樣做是看得起你,你可要識相點,城裡好多女人排隊想跟我,我都瞧不上呢。當然,你不願意,就算了,那個什麼,對,春水,只有在牢裡吃牢飯了。”
水仙心亂如麻,她輕輕地說:“讓我想想。”就掛了電話。
晚上,水仙無法入眠。春水是她一塊長大的夥伴,可說是兩小無猜,長大了,都出外打工,生命進入了另外的軌道,似乎沒有了交集,這次回鄉,命運又把兩人安排在一起,勾起了她原本對他的好感。不對,這不僅僅是好感,還有愛戀。她經歷了不少男人,外面的男人大都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的是外貌與經濟條件,只有春水,讓她有安全感。這些天在一起,聊了很多,又想了很多,她很想對他說,喜歡他,愛著他,但她不能。因為她結了婚,還沒離婚。離了婚,她覺得配不上他。在農村,離過婚的女人是被人看不起的。
現在問題擺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