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把教職辭了,和三毛一樣,一邊旅遊,一邊寫作,出了不少書,成了著名的作家。她過上了想過的生活,經常去陌生的地方,保持著生活的新鮮感,生命詩意盎然,像一位哲學家所說,詩意地棲居。春水再後來不知怎麼竟成為了政府公務員,當上了官,他說不能再與她來往了,為了聲譽,為了前程,他必須這麼做。春水做官很有一套,節節高升,兩人卻越走越遠了。她的丈夫張一鬆想當縣的教育局長,知道她與春水的關係,他為了討好副縣長春水,要她去與春水套近乎,說只要能讓他當上局長,春水想做什麼都答應他。表面上很愛她的張一鬆說出這種話,讓她很悲涼。覺得悲涼的她,醒了。
說也奇怪,她醒了,春水也醒了,倆人同時做夢,同時醒來,而且,夢中有交叉的地方。倆人都夢到春水以後會當官。
倆人醒來後還沉浸在夢境裡,一切歷歷在目。春水注視著床上的畫,難道《牡丹亭》的神奇與這古老的婚床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絡?
劉蕭紅說,夢有時會有預見性的,在現實的某種時刻,你會覺得這個場景早在夢中發生過。
睡在這張古老的床上,夢特別多,一個場景接著一個場景,過電影般的清晰連貫。早上醒來時,倆人都覺得好奇,難道這床具有魔力?
“我們把它買下來吧。不管投資收藏還是紀念,都是很有價值的。”劉蕭紅說。
“人家不是說不賣嗎?”春水回道。
“如果我們出價夠高,他不會不動心的。”她很有信心。
小眼睛夫婦早已起床了,做了稀飯等他們用早餐。劉蕭紅坐在小眼睛男人的身邊,惹得他很不自在,眼睛不知往哪放。這男人見了她早已動了眼裡火,昨夜抱著老婆心裡卻想著劉蕭紅。早上起來,老婆問他昨夜為何特別得勁,他不好意思回答。
劉蕭紅笑盈盈地說:“大哥,昨晚睡在你祖傳的床上,特別香。我喜歡上它了。你能不能行行好,賣給我呀?”
小眼睛男人在這個問題上一點都不含糊:“這是祖傳的,不能賣。不管多少錢都不賣。”他說得挺堅決。
“大哥,你現在需要的是錢,不是床。有了錢,你可以裝修房屋,可以為你兒子娶媳婦。能夠幫你兒子早些結婚生子,不是最能光宗耀祖嗎?”劉蕭紅很瞭解他的心思。
小眼睛男人不像剛才那麼堅決了。
“你開個價,大膽說。”劉蕭紅鼓勵他。
“五……萬。”小眼睛男人狠了狠心。
“那我再加一萬,給你六萬,如何?”
他有些驚訝,一張床賣五萬已經是天文數字了,這女人竟然還再加一萬。再不答應有些說不過去。
他看了看老婆,徵詢她的意見。老婆沒什麼異議,六萬不是小數目。
“那你們就要嗎?”他問劉蕭紅。
“是的,如果你們同意,我們買了就僱車運走。”
這男人對劉蕭紅戀戀不捨,問能不能留個電話,以後想看看祖傳的床的時候,能否去看幾眼。
劉蕭紅給了號碼,遞給他五百元作為留宿吃飯的錢。這男人知道自己遇到財主了,樂呵呵的。
回去的路上,春水問她,把床放哪呀。她說這床買來是送給春水的。春水沒有想到,不知收還是不收。太貴重了,六萬呢。
春水現在還沒有房子放這麼大這麼沉的傢伙。他想了想,還是不收了。
這女人善解人意,春水一沉默,她就知道他的心思。“你可能會想沒地方擺放吧?古香古色的床需要一個典雅的房間存放,才顯得物有所值。春水,你想過買房嗎?這段時間房價走低,正是入手的好時機。如果有困難,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盡力。這些年我也積了點錢。”
買房?春水覺得很遙遠,現在房價動輒幾十萬,他一個打工仔,不吃不喝一輩子,都不能買一套房。自從做了借種送子的生意後,他已有十萬的存款,但離買房還差得遠呢。
春水搖搖頭,“我哪買得起房。”
“你可以貸款,先付首付,其餘的分十幾二十年還。”
“我沒有固定的工作,沒有公積金,貸款都沒資格。”
貸款是有錢人的遊戲。
“唉,買房還是量力而行,千萬不要做房奴,把自己的一輩搭進去,不值。我是太想把買來的床送給你了,才說起房子的事。要不先把床放在我這,等到有一天,你有房子了,再送到你那。可以不?”她說得很真誠,讓人不忍心拒絕。
就這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