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子,素妍細細地看過,想著中毒將士的狀況,再看看方子,倒也是對症下藥。再瞧開給宇文琰的單子,箭上之毒,先是口服,再是外服,亦都合情合理,並無不妥。
素妍手拿方子,看來這瘸軍師亦是懂醫術的,根據方子推算了一番,“真沒想到,會是蝕腸散這種江湖毒藥。瘸軍師果然留了一手,想只解一半,我來修改一下。”
取了紙筆,重寫了一張方子。
給宇文琰倒也算是盡心,到底有同門之誼,就算是拓跋昭也不敢就此要了宇文琰的命。何況瘸軍師是鬼谷宮的本家子弟,自然更重同門情義。
楊雲屏道:“這單子果然有問題?”
“吃了他的藥,是能解掉一部分,但卻需要更長的時間來休養。”素妍將方子遞給了楊雲屏又叮囑了幾句。
侍衛接過單子,聽楊雲屏說過之後,不說多話,令郎中配了藥,派專人煎熬,回到囚帳,拉著臉,狠踹了瘸軍師幾下,怒罵道:“果然玩心眼,哼!竟敢害我北齊將士,看來還得往你的傷口上抹蜜蜂,被螞蟻啃食。”
西北之地,流火七月,白日炎熱,早晚多風,還捲起漫天的黃沙。
地下,有太多飢餓的螞蟻,聞嗅到蜜蜂的香甜,不多會兒就爬滿瘸軍師的身上,又癢又痛,如萬蟻蝕心,彷彿它們要隨著鞭笞過的傷口鑽到他的血液裡、大腦裡。
不到半個時辰,密密麻麻的螞蟻成群結隊而至,在地上形成了黑壓壓一大片,瘸軍師被侍衛丟在地上,只著了一條褻褲,任由堅蟻遍佈後背、前身,這一次侍衛不僅在他的傷口,就在完好的肌膚上也抹了蜂蜜。
侍衛甲拿了塊破布塞住瘸軍師的嘴,看他痛苦的扭曲著、掙扎著,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再玩心眼,以後就不是瘸軍師,是無手無足的怪物。我有一百種讓你開口的法子,這還只是其間之一。我還可以往你的褲襠裡放兩隻老鼠,再放一隻貓進去,讓貓在你的褲子裡抓鼠……”
瘸軍師痛苦地顫慄著,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侍衛。
侍衛甲面無表情:“可知錯了?”
安西縣主一個柔弱女子,居然會有好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在鞭笞過的傷口上抹毒,只是其間的一種;還有先放鼠,再放貓。
瘸軍師快速地點頭。
四皇子被關在木籠裡,大聲道:“士可殺不可辱,還不如干脆殺了他。”
“殺了他?且不便宜他。因他相助拓跋昭,我北齊枉死了多少人,四十萬將士、八十萬百姓,豈能說了就了。這一半得算在拓跋昭身上,另一半自然得算到他頭上。好好的道士不做,非要攪入兩國的紛爭。縣主有令,不能要了他的命,還得留著有大用。”
瘸軍師“唔!唔!”發出聲響,渾身乏力,這種被萬蟻啃食的滋味太難受,癢得人幾近發瘋,疼得想要抓心撓肺。
侍衛乙進入囚帳,道:“別把他弄死了。”
侍衛甲微微笑道:“放心,我知道分寸。此次琰世子險些喪命,豈能便宜了他。”
“差不多就收了。”
侍衛甲應聲,“打水來,給他沖洗一番,再取套乾淨衣裳給他換上,請郎中來給他瞧傷。”
北齊大營內,群情激憤。
西歧營陣中,亦是議論紛紛。
拓跋昭握著拳頭,連罵幾聲:“蠢貨!笨蛋!明知弱水不好對付,還自作主張設什麼蠍子陣要捉人,現在倒好,把他們倆都困住了。”
罵歸罵,氣歸氣,該救的人還得救。
兩側坐著將領,好勸了一陣。
“主帥,好在那女子也困在陣中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拓跋昭上午得了訊息,中午就騎馬往胡楊林去了,濃霧翻滾,是他從前未曾遇到過的。他不會的,江素妍會。這個奇妙的陣法便是,竟是在瘸軍師之上。
☆、212謀心
當年,他在山上學藝,一次深夜下山迷路,竟在林間遇到一個少年,正沉迷在自己建立的陣法中。也是在那一日,他與這少年結成了好友。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當他決定要回西歧大都時,便一起說服了他,帶他回西歧。
這人,便是瘸軍師。
偏世間人外有人,只當瘸軍師是與生俱來對陣法方面的天賦、才華,沒想還有一個與他一樣的女子,懂變通,諳陣法,甚至能看破瘸軍師佈下的螃蟹陣,一夕之間就能大破此陣,還讓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敗。
“救,怎麼救?瘸軍師通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