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臉色,慕容氏止住了話。
柳媒婆道:“唐公子昨兒下午聽說兩家退了親,很是愧疚,知是因他的緣故,雖知這個時候來提多有不便,可瞧著他也是個真心的……”
除開唐觀不提,周遜與淮陽候宇文轅都是極好的,家世出身倒也相當。
沈氏道:“朱先生和柳媒婆應該聽說過,先帝時就賜了我家小姑自主婚姻之權。這個時候,當真不合適提,我們都不能做了她的主,還得問她的意思才好。”
朱武正襟端坐,笑了兩聲,“弱水自小拜入我門下,她的性子,我最是瞭解。你們只管派人請她過來,我與她當面說說。”
沈氏支吾著。
虞氏也很為難,昨兒才退了親,今日就要另外訂親,“提的這三人,先生可做得主?”
朱武笑道:“自然做得主。宇文轅一早仰慕弱水;唐觀就更不用說了;周遜乃是昨晚周大學士託我來說合的。”
第一次有人提親,一提就提了三個,任由江家人挑選。
虞氏相信朱武的為人,回頭對田嬤嬤道:“你親自去請郡主,看她願不願意來,把情況與她說說。”
田嬤嬤領了丫頭離去。
有人向素妍求親,就說明那些傳言不實,虞氏心情也不錯,笑道:“回頭要是妍兒不來,先生可不要怪她失禮。”
畢竟才發生了變故,素妍也需要心情調整和適應。
就在沈氏、慕容氏和杜迎秋心下猜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時,丫頭倒先回來了,欠身稟道:“昨晚郡主練了一晚的字畫,用了晨食才歇下,只怕要多等一會兒,著奴婢過來通稟一聲,不讓奴婢代向朱大先生賠禮告罪。”
朱武微微一笑,“不礙事,我且多坐一會兒。”出了大事,卻依舊能做學問,這一點不易,雖是女子,但這份謹慎與用心令人欣慰。
過了兩刻鐘的時間,院門外傳來了說話聲,一個挽著高髻,身上穿著湖色素綢襖兒,外罩一件水田淺藍鑲邊背心,又披了件湛藍色禦寒斗篷,拴著藍色的絲絛,腰下系一條淡墨畫的白綾裙子,飄飄曳曳的走來。
整個人雖略顯有倦容,倒更顯驕傲、清冷。
虞氏也沒想到素妍願意出來會客,打扮得體、凝重,沒有半分輕怠,進了花廳,先與朱武先生見了禮,又拜見了虞氏。
虞氏道:“朱大先生是來提親的。”
素妍低眸,微微笑了一下,笑裡卻自有一份酸澀,看到不如以往明媚燦爛,竟笑得有應付。
剛退了親,哪能再同意的。
萬事都得有一個過程,她曾心繫曹玉臻,恨卻埋沒了所有的愛意;她也曾對新皇有過瞬間心動;與宇文琰的相知,卻淡卻了情懷。
若要忘了宇文琰,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新一段感情。
只是她需要時間。
虞氏見她“已經明瞭”的表情,暖聲道:“宇文轅、周遜、唐觀,你覺得哪個合適。”
沈氏道:“三人裡面。倒是唐觀的家世、背景要差些。”
素妍道:“江家選婦,賢惠第一。素妍選夫,賢能才學第一。可緣分兩字。難以一說,回母親話。素妍很難決定誰好誰劣,還請母親與朱先生寬容些時日,待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們。”到底不好一口回拒,何況來保媒提親的是她的先生。
素妍卻一早拿定了主意,不嫁人了!
情之唯物,卻令人神傷。
她雖面上看似放下,可每每思及。就如同心上紮了一根刺,拔不出,去不掉,稍稍一碰就痛得人錐心刺魂。
她站起身來。笑著欠身道:“先生難得來一次,可願去清音塢一走?我特意令侍女掛了些字畫出來……”
朱武伸出手來,知道是要他幫忙品點一二,“哈哈!這些日子躲在閨閣裡就忙活這事。”
“先生請!”
朱武起身,抱拳告退。
素妍對杜迎秋道:“五嫂也一走去瞧瞧吧。”
杜迎秋遲疑著。
虞氏見素妍似心情不錯。懸著的心也安穩不少,輕聲道:“你且陪妍兒一起去吧。”
杜迎秋應聲告退,跟上素妍,三人一路往清音塢去。
朱武問:“近來都在做什麼?”
“有兩件事,一是幫師兄、師姐整理醫館筆記。分門別類,倒也不易,不過總算是理了頭緒出來。第二件,便是繪我的《百花圖》,秋花系列和臘梅已經繪好了,又繪了自己熟識的春花系列,自己瞧著,一時尋不出差缺來,還得請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