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那個商貿酒店的月餅禮盒挺好的,自己家裡人吃,買個小點的……”
“嗯,當然。”我想一想,忽然發現點問題,“你怎麼知道他在商貿酒店啊?”
她的大胖臉上有片刻的說走嘴了的懊悔,卻轉瞬不見,有恃無恐地說:“怎麼了?跟著你兩次了,上頓肯德基下頓必勝客的,一點檔次都沒有……”
我幾欲拍案而起,生生剋制住,有事求此人,JP來我家,還得拜託她招待,於是賠了笑臉說:“不早說……你自己去的,還是跟爸爸去的?”
“你爸跟了一回,我和他一起跟了一回。”她說到這裡又笑了,“那個法國人怎麼長得像小熊一樣?”然後伊看看我,頗惋惜,“以後孩子視力肯定不太好,你看你們倆,一對兒近視眼。”
可見胖歸胖,這絕對不影響我老孃思維的跳躍,一句話跨越了過去、現在和將來三個時態,態度也變了三樣,我笑笑,“說早了吧您?”
“去把芹菜洗了。”她高興的時候一般不太聽別人說啥。
我老爹則深沉許多,我說要把男朋友領到家裡來,他聽了只說行,然後繼續給陽臺上他種的辣椒澆水。我揣度聖意很久不得要領,直到第二天實在忍不住了才斗膽問出來:“爸,我交往這個外國人,你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那倒沒有。”
“那你有什麼疑問,不如說出來,你不冷不熱的,我心裡沒底。”
他想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你能帶到家裡來,肯定是覺得這個人不錯,而且你肯定也是非常認真的。但是人啊,無論是誰一旦談戀愛就容易迷糊,有些情況不知道你調查清楚沒有……”
“比如說……”
“這個人是不是一定單身?之前有沒有婚史和小孩?他的家庭環境怎麼樣?別的我不管,姑娘不能受窮,沒什麼比這件事對家長來說更重要的了……”
他不知我早有準備,我於是把調查結果跟他詳細說了一遍,並表示願意隨時提供書面證明。不過就像無論文章寫得究竟怎樣精彩漂亮,任何領導都要在你寫的材料上面修改幾筆一樣,我爸聽了之後,思考片刻又說道:“那他父母是像我跟你媽這樣的元配嗎?你知道嗎?離婚的習慣特別容易遺傳。”
其實我心裡早就不耐煩了,但是還是說:“你放心,我會打探的。”
我把爸爸的話說給媽媽聽,這個跟蹤了我們一次就為我和JP的孩子的視力擔心的女人恨恨道:“你爸就是個事兒腦袋,比你還事兒。”
我抽空又把媽媽的態度轉述給了爸爸,他說:“你媽這個人思想不成熟,很多時候還不如你成熟。”
我想似乎每個家庭裡的父母都有他們明確的分工。
對於一個新的家庭成員,未來的女婿,或者新生的兒孫,有人熱情歡迎,有人謹慎小心,有人溫柔憐愛,有人嚴肅威嚴。但是無論怎樣,這些都是親情關愛。
當然了,我明白這些並不重要,我得讓JP明白。
去我家之前的那一天,我躺在床上指著他的鼻子說:“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誰是最重要的人,你知道不?”
“我。”
“哦……有兩人跟你並列。”
“……”他不得其解。
“我爸媽。”我翻翻眼睛,“你們明天要見面了,我對此事非常重視而且緊張,我知道你們這幫人不願意應酬父母,但是我得跟你約法三章。”
“你請說吧。”
“要有禮貌。他們喜歡給人夾菜,夾到你碗裡的菜必須吃完。”
“是的。”
“跟你嘮什麼,必須接茬,而且要充滿可愛的笑容。”
“這樣行不?”
“再自然點。”
“嗯。”
“行了。就這些。”我說,“來,弟弟借玩一下。”
“這麼簡單?”
“對啊,放心,不是見總理,沒有太多的說道。”
“那我買些什麼禮物呢?”
其實我媽說的商貿酒店的月餅禮盒,我本來打算自己來買然後讓JP贈給我爸媽的,一直以來,除了一起吃飯,我都不太好意思讓他花錢買禮物,而且商貿酒店的月餅禮盒小小的也要四五百塊,我不太好意思讓他花這個錢。
不過既然他問到了,而且第一次去我家,我媽說得對,禮數是要有的,我於是說道:“樓下大堂賣禮盒,你去買一個小的,拿著去我家吧。他們做的月餅很好吃。”
他點點頭,“那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