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傷心,蘭陵王唇動了動。見狀,張綺連忙伸出手按在他的唇上,啞聲道:“別說話,長恭,別說話。”
一邊說,她一邊側過唇胡亂吻著他。
這時,她另一隻手被他輕輕握住,合著她的小手,他低啞地說道:“我沒有傷到要害,阿綺,我還死不了。”
不可能,他流了這麼多血,這麼多血啊
張綺抽噎著,她使勁地搖著頭,只是求道:“長恭,你別說話,你,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他低弱的聲音傳來,“阿綺,你害怕?”
張綺拼命點頭,她哽咽道:“沒有你,我活著有什麼意思。長恭,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我會很害怕很害怕。”
他抬起頭來,俊美絕倫的臉孔,因疼痛而青白著,他的唇邊也殘留著鮮血。他溫柔地看著張綺,低低說道:“你不再怪我了?”
張綺使勁搖頭,拼命地說道:“不怪,再也不怪了。”她哽咽道:“以前是我不對,我其實早就不想怪你了,可就是倔強著不肯對你好。”張綺低下頭來,她的嘴唇覆上他的,舌頭勾出了唇角的鮮血吞入腹中,張綺的淚水止也止不住,“長恭,求你了,別丟下我一個人……”
“我不會。”
“你要說話算數。”張綺抽噎著轉不過氣來,“你不能騙我。”
“好。”吐出這一個字,他便一陣氣短,仰著頭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絕豔的眉眼,他喃喃喚道:“阿綺。”
“恩。”
“你別怕。”
“好,我不怕,我不怕……”淚水滾滾中,張綺抽噎道:“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活著。”
聽到這裡,蘭陵王蒼白的俊美臉蛋上勾起一個苦笑來,他低低說道:“可是,我一好轉,你又會恨我了。”
“不會不會,再也不會了。”張綺拼命搖頭,她咬著唇抽嗒著,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這一生,永遠永遠不會和你生氣了。”
“真,真的?”
“真的。”
“你戀我麼?”
“恩,我一直一直戀著你。”張綺把臉埋在他的墨髮間,喃喃說道:“我什麼也不要了,什麼也不求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還活得好好的。”因為太害怕太痛苦,她的淚水潰流成堤,“長恭,你一定要沒事,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她說到這裡,她懷中的男人似是心滿意足了,他閉上雙眼,喃喃說道:“我也是,阿綺,我一直是這樣。”
他低而無力地說道:“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時,我也不想活了的。”他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哽咽,“你怎麼能這麼心狠?”
怎麼在這個時候算起老帳來了?張綺有點納悶,不過這一點點詫異,很快便被恐慌給掩了去,她泣不成聲地說道:“我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
“你真不會再嚇我了?”
“不會不會。”張綺拼命地搖頭,淚水橫飛中,她悽然道:“真不會了,長恭,我只要你活著。以後,你便是趕我,我也不走了。”
“真,真的?”他因為歡喜聲音都顫抖起來。
張綺連忙點頭,卻不料,歡喜過頭的蘭陵王,竟是彎著腰咳嗽起來。聽到他這撕心裂肺的咳嗽,張綺嚇得尖叫起來,“長恭,長恭,你別嚇我——”
就在這時,一個氣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卻是成史在問道:“夫人夫人,郡王怎麼樣了?”
張綺急急掀開車簾,她臉上糊滿了淚水,睜著眼便不停地流淚,“他在咳嗽,他傷得很重。”瞟了一眼外面,見地上倒了七八具屍體外,那些來犯的黑衣人已不見了人影,張綺歡喜得顫聲道:“快,快帶郡王去找大夫。”
“是,是。”成史慌忙應了一聲。
幸好這裡是江南繁華地,走不了二十里便有一個繁華的村落,成史等人抬著蘭陵王走出馬車時,張綺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只是她驚慌太過,雙腿都是軟的,走了幾步便癱倒在地。
看到她費力地想爬起來跟上,一個護衛忍不住提了一步,被成史看到了,當下他眼睛一盯,咧嘴一笑,彷彿在說:小子,好膽啊
這笑容一出,那護衛提出的腳步便再也邁不動了。
直到張綺重新爬上馬車,由馬車深深淺淺地開入村落中,再在兩個婦人地扶持下,張綺才得已走入一個遊方郎中所在的宅子裡。
張綺一進門,便急急說道:“他怎麼樣了?”她淚流滿面,悽婉又害怕地看著成史,顫聲道:“長恭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