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她。一向嚴肅的俊臉上,這會更是看不出半點想法。
張綺垂下眸,輕聲說道:“她們來勸我,要我離開你。”
“哦?”蘭陵王的聲音波瀾不起,他問道:“那你怎麼回答的?”
張綺抬眸看了他一眼,略略側頭。
凝視著遠方的桃花流水,張綺低啞地說道:“阿綺能說什麼?此身本是浮萍,起起落落全賴東君。”
她的聲音一落,蘭陵王卻低低地笑出聲來。
他低低笑著,笑著,在張綺不解的目光中,他嘶啞地說道:“阿綺如果真心戀我如痴,怎會把離開的話,說得這麼輕易?”
他閉上雙眼,自嘲地說道:“虧我還差點信了”
在他說不出的失望中,張綺沒有像往常那般驚惶失色,或淚水交加。
她側過頭,依然靜靜地看著那一株株開得燦爛的桃樹。等完全安靜下來後,她才低聲說道:“信了又如何?郡王會娶我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盈盈一笑,眼中秋波橫渡,“郡王也想岔了。阿綺昨日說出那番話,只是覺得,有些話,也該說出來了。阿綺可沒有想過,這一生一世定要死皮賴臉地呆在郡王身邊,哪怕為奴為婢,哪怕主母不容,哪怕你的未來岳家,馬上便要伸出毒手處置了阿綺。”
她明眸流轉,朝他燦然一笑,這一笑如此的華美,卻也隱帶譏嘲。
她再不理會蘭陵王,衣袖飄飛間,靜靜地走向遠方。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桃樹叢中時,一曲曼妙纏綿的歌聲在風中輕輕飄來,“ 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宛丘之上,流傳著你的傾城之舞。我愛你戀你,卻不敢抱以希望……”
此刻,她離開的身影那般驕傲,彷彿有一日不得不離開他時,她也會如此刻這般,驕傲而華美。
彷彿,她為他流的淚水,昨日已經流盡。從此後,她只會這般笑著,不管他棄她,還是不棄她。
這時的張綺,高貴而雍容,比任何一個名門貴女還要優雅,還要美麗。
明明,一個人如果愛著另一個人,是無法承受必須分離的那一天的。可為什麼她卻表現得如此曠達,倒把他給比了下去?
蘭陵王胸口大悶
那四個月中,他用盡了法子,終於讓她歡喜上了他。可他沒有想到,昨天才說已對他情深一片的張綺,這一轉眼間,便可以把自己摘得那麼清,便可以把背挺得那麼直
想到恨處,他沉著臉,冷冷地衝著桃樹林中,張綺若隱若現的背影說道:“我以前對你說過,只要我對你上了心,哪怕是殺了你,也不會讓你有離開的機會”
他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說道:“張氏阿綺,你莫非忘了這話?”
張綺依然頭也不回。
春風吹來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這性命輕賤得很,你要想取,便取了吧。”她發過誓的,這一生,不會再對任何男人動真情。因為她輸不起,所以她要守著自己的心,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這不容易,這一點也不容易……
既然活在這世間,永遠沒有一樣東西能真正屬於自己,既然這來來去去,免不了輾轉飄零。那她也累了,倦了,便死了,也無甚大礙。
萬萬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蘭陵王蹙緊眉峰,一動不動地杵在了當地。
經過這麼一次攤牌後,張綺面對蘭陵王時,終於一掃之前的卑賤,逢迎討好,還有百般獻媚。
她變得清冷自持。不管有他沒他,她都穿著最美麗的陳地裳服,都穿行在美麗燦爛的桃樹梨花之間。便是在床第間,她也放開了自己,想呻吟時,便大聲的呻吟出聲,興盡了,便把他推開自顧自地提步離開。
她的變化太突然,蘭陵王冷眼旁觀一陣,見她確實是發自內心地在放縱她自己,那種熟悉的胸悶心絞,便不期而來。
而這時,大半個月一眨而逝,他許過她的,那半載期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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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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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路
蘭陵王跳下馬背,把韁繩交給僕從後,大步走到管事面前,低聲問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管事抬起頭來,他看著消瘦了不少,面目更加沉肅的蘭陵王,擔憂地說道:“在刺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