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遠遠沒有到達“當世無匹的偉丈夫”的地步。
舉天下的丈夫女郎,看他時都盯著他的相貌,議他時都帶著幾分調戲輕視,過份的更是把他和當下那些出名的美貌女子相提並論。
便是他現下有了些許戰功,可斷斷沒有人說過,他是一個偉丈夫,還是一個當世無匹的偉丈夫。
何況,張綺說得這般自然,彷彿她從骨子裡便這般確信著。
一時之間,與張綺初初相識時,便感覺到的暖意和得意再次流過心田。
張綺走下馬車,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四下投來的目光,還是讓她僵了僵,直深深吸了幾口氣才恢復正常。
——高長恭雖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稱,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走在他身側。她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萬眾矚目了。
轉眼她又想道:幸好把我自己的臉掩去了些。
正這麼尋思時,一隻大手伸來,拿住了她的手。
高長恭在眾使地籌擁下,牽著張綺,向著前方的周宮大殿走去。
剛剛來到殿外,焰火通明,照得大地宛如白晝的玉階上,便大步走下幾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郎君。
這青年郎君容長臉,鼻高而削,唇小而薄,雖然俊秀,卻透著一種陰冷。
他大步走來,遠遠看到眾齊使便是哈哈一笑,道:“諸君諸君,家父侯之久矣。”這青年是宇文護的長子宇文成,一句話說出,便把恭賀周國新帝登基之宴,變成了他家的家宴。
就到這裡,他轉頭看向高長恭,深深一揖,大聲說道:“聽聞高兄驍勇善戰,已被封為蘭陵王。從現在起,你們可要稱高兄為蘭陵王了。”說罷,他環顧左右,在一片應合聲中哈哈大笑。
他現在就是蘭陵王了?
張綺悄悄抬眼。難怪他說他那百騎可擋千軍,原來他已因為軍功封為蘭陵王了。
一眾應合的笑聲中,一個女子明明清亮,卻刻意放嬌的女子聲音傳來,“世上人都說,蘭陵王貌美心壯,果然如此。”
聲音落地,一個美麗的,打扮華貴的少女曼步而來。這個北方的少女,容長的臉,高挺的鼻樑,面板白皙,眼圓而大,整張臉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北方女郎特有的大氣,當然,也就少了南方姑子多有的靈秀。
這個少女,卻是假冒宇文護之名,欲把蘭陵王誑過去的宇文護長女宇文月。宇文家族是鮮卑人,便如曾經的燕國鮮卑慕容氏一樣,這個家族也有不少俊男美女。當然,這種北方的俊,與南方的美,還是很不同的。
宇文月這句話中,十足十地帶著恭維,分明是想取悅蘭陵王。
可終究還是拿蘭陵王的外表說事,再則,這語氣怎麼聽怎麼都是高高在上,他又怎會歡喜?
張綺暗暗看了蘭陵王一眼,小手輕輕掙了掙,便想向後退去。
她已習慣了隱在燈火之後。
哪知,她剛剛一掙,蘭陵王卻是握得更緊了。他緊握著她,感覺到她還在掙扎,低下頭來威嚴地一瞟。
這一眼,立馬駭住了張綺,她立馬老實了。
兩人地舉動,都被宇文月收在眼底。早在看到張綺相貌不過如此時,她本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的。現在見到這情景,不由好奇地問道:“她是誰?是高哥哥新得的姬妾麼?”
宇文成也在一側大咧咧地說道:“此姝顏色不過如此,蘭陵王要是喜歡這種南方女人,本郎君可以送你十個八個。”說罷,他手一揮便準備下令。
這時,蘭陵王開口了,“不必。”
他直視著宇文兄妹,俊美無疇的臉上,有著他特有的認真和威嚴,“長恭身側,有此一姬足矣。”
“這怎麼可以?”宇文兄妹卻是同時叫出聲來。
蘭陵王蹙起了眉,徐徐說道:“我說了,我的身側,有她一個就夠了。”
認真地說完這句話後,他牽著張綺的手,朝著殿中走去。
看到他自始至終,連正眼也不曾瞟向自己,宇文月一張俏臉由紅轉白,她僵立了一會,又迅速地衝到蘭陵王身側,朝他叫道:“她又不美……你怎麼能只要她一個就可以?”
語氣中,滿滿都是替蘭陵王不平。
蘭陵王卻是不想與這等女流廢話,他眉頭皺起,直直越過她,提步跨入玉石階。
宇文護還是不甘,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時,又是一陣喧囂聲傳來,卻是陳使也到了。
張綺正安靜的,緊緊依著蘭陵王,亦步亦趨著,突然聽到一個叫喚聲傳來,“阿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