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段豐劍的眼神冷了幾分。
但一轉眼,他臉上又染了笑,輕鬆恣意說道:“怎麼你們都覺得這段府是牢寵?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兒可是多少大理的名門閨女搶破頭要進來的地方?”
你們?哪來的你們?這兒明明只有她一個人!
巴迎雁感到困惑,一雙水眸直勾勾覦著眼前的男人,總覺得他似乎不是在同她說話似的。
“你的心裡應該很清楚,這樁親事是你逼來的。”巴迎雁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完全不怕觸怒他。
“說得這麼委屈,易慕秋怎麼捨得?”面容含笑,如今的段豐劍瞧不出半絲狠戾,更看不出心中含恨。
“他又怎捨不得?”斂起了笑意,巴迎雁似真似假地說道:“當初本來就是我纏著他,他應該樂得能夠擺脫我……”
聞言,他欺身上前,對於他的逼近,巴迎雁的心倏地一窒,只見段豐劍臉上的笑意依舊,只是倏地出手鉗住巴迎雁下頷。
“別騙我,誰不知道易慕秋為了你,幾乎將京城巴家鬧了個天翻地覆,就連你這番前來大理,不都是他一路相伴?當真以為我那麼好騙唬弄?”
果然,他一路監視著他們。
他那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讓巴迎雁忍不住皺眉,但她毫不畏懼。
為了腹中胎兒和她心愛的男人,她沒有權利害怕。
“我倒認為你心思狡猾,簡直無人能敵。”巴迎雁伸手,毫不客氣拍開了他的手,直視著他。
“你……”敢這樣直接對著他罵、對著他兇的,這女人是第二個。
第8章(2)
她無畏無懼的模樣,另一張臉孔彷彿就這麼與巴迎雁的臉孔重疊起來。
“好像,真的好像……”他狀似吟詠般喃道。
他猶記得初見夏雪蓮時,她也是這麼無懼地指著他的鼻頭罵著。
蓮兒……他的蓮兒……
“你……”這是怎麼回事?
段豐劍這男人肯定練過變臉的絕技,方才的殺氣騰騰,可轉瞬間那張俊顏上的哀傷卻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衝動地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段豐劍卻已雙足一蹬,人已經往段府後方飛掠而左。
巴迎雁沒好氣地瞪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才轉身,卻又撞進另一個堅實的懷抱。
她愕然抬頭,便見易慕秋那張臉在她的眼前放大。
“你怎麼在這?”
這兒可是敵營,而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闖進來,難道都不怕被人發現?
“你以為我會讓你隻身一人待在這兒?”送她進來,只是為了擾亂段豐劍的思緒,可不是要讓她來送死的。
“可是……你……哎呀,先跟我進屋吧。”別被人看見了,巴迎雁急急扯著他的手臂進屋去。
巴迎雁踩著貓兒似的步伐,這輩子沒做過賊,頭一回就讓她心驚膽顫。
喬裝成丫鬟的她,小心翼翼,左閃右躲走在通往水榭的曲橋之上。
今兒個,她趁段豐劍出府之際,想一探這水榭樓臺禁地。
她的心房卜通、卜通跳著,不一會,竟當真讓她給摸了進屋。
一進門,陣陣薰香撲鼻,那雅緻的香味讓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的緊張也跟著平復不少。
心情既定,巴迎雁便開始東找找、西翻翻的。
這絕對是女人的屋子,才會如此雅緻,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麼精緻可人,不難想像這屋子的主人絕對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檢閱外廳,她掀簾入裡屋,人才走進去,巴迎雁便忍不住地驚撥出聲。
“啊!”
她還以為這是個空屋,畢竟這兩日,可沒瞧過這個水榭樓臺出現過人影,所以她才會這麼放心大膽地摸了進來。
誰知出師未捷,方才她那驚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吵醒人也沒那麼難。
她慌慌張張四下張望,想找個地方躲著,可這屋子放眼望去,競無一處可躲?
既然躲不過,巴迎雁索性直接面對,她吸深口氣,跟神再次轉往榻上那人。
咦,怎麼無聲無息?至少也該喊聲抓賊吧!
可是沒有……一丁點的聲響也沒有。
巴迎雁大起膽子想再靠近一點,卻撞落几案上的花瓶,碎裂一地,那聲響就是死人也能吵醒了吧!
可榻上那個人依然沉睡著,若非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她還真要以為她只不過是個被擺在楊上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