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視窗採了出去,就見那頂紅得刺眼的花轎橫擋在路中,擋去他們的去路,耳邊還不斷傳來恭敬的高呼——
“恭迎段府少奶奶上轎……恭迎少奶奶上轎……”
“那是段豐劍準備要娶你進門的花轎。”
易慕秋平靜的臉上沒有半絲驚訝或詫異,就算是個城府再深的人,碰到這種情況也不可能連眉毛都沒抬上一下吧,除非……
“你早知道他會這麼做?”
“略知一二。”一如他所臆測的,段豐劍一直注意著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他們兩人自京城消失那麼久,而他竟然還沉得住氣,就代表他對他們的去向也瞭若指掌,想必他是打著讓他們自投羅網的算盤。
“你真認為我該上轎。”語氣間帶著一抹淡淡的不敢置信,她以為以他的霸氣,不可能讓她以身涉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臉上驀地漾起一抹篤定的笑容,他執起她的手,溫柔低語,“我很清楚,就算我想把你安全地藏起來,你也一樣會想盡法子幫我,與其讓你胡搞蠻纏,還不如將你當成一顆棋子,至少不會添亂。”
那話倒也分不清是褒是貶,巴迎雁初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一等回過神來,她驟然狂喜。
那是一種接受,真心誠意認為自己有足夠資格站在他身旁。
她的回答是投入他的懷中,感受他的溫柔。
有他在,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可怕了,她打從心底相信他不會讓她遭受任何傷害。
既然如此,僅僅只是披個嫁衣罷了,又有何好害怕的。
只是有點可惜的是,她要嫁的不是他。
四眸交會,就在那麼一剎那,易慕秋已經讀出她的惋惜,於是將她摟得更緊,心中對她的愧疚更深。
如果換作尋常時候,他大可正面與段豐劍對決,可如果燕懷柳查出的結果無誤,那麼這事便與夏雪蓮有關,所以他無法妄動。
夏雪蓮啊,那個教他內疚了許多年的姑娘……
“放心吧,我會時時守著你的。”他細聲安撫,並在心中暗自發誓,不讓遺憾再次發生,這回他會全心守護他的女人。
終於,當巴迎雁再抬頭時,她的手已經伸向車門邊上的栓子,沒有半絲猶豫的下馬車。
就在易慕秋深幽而不見底的目光中,巴迎雁抬頭挺胸,迎向那群守在外頭的人們……
自她下了花轎,入了府後,便對段府的氣派非凡印象深刻。
被丫鬟們領進門的巴迎雁好奇地環視四周,雕樑畫棟,氣派十足的擺設,還有門口那對兇猛的石獅,乍瞧之下,還真教人有點兒心驚。
“少爺交代了,要姑娘在此廂房休息三日,三日之後拜堂。”
聞言,巴迎雁原本還有些煩躁不安的心驀地安穩了些,畢竟坐坐花轎是一回事兒,拜堂成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非到萬不得已,這親還是能不結就不結吧!
巴迎雁點了點頭,沒讓欣喜和鬆了口氣的神情顯露半分,巴迎雁知道自己得好好把握這三天的時間。
但毫無頭緒的,她究竟該怎麼下手?
心中正在尋思,突然間那個丫鬟在邁過門檻的那一刻卻又回過身來。
“奴婢有件事要提醒巴姑娘。”
“什麼事?”
“咱們段府後院有一座蓮花池,那兒是咱們府裡的禁地,任何人未經少爺允許,都不能擅自進入。”
“禁地?那兒有什麼?”丫鬟的話倒讓巴迎雁心中一動,好奇不已。
一聽她問道,丫鬟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臉色頓時一斂,抿唇不語了好半晌,這才終於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不想讓巴姑娘初進府就犯了少爺的禁忌,才特意提醒。”話說完,丫鬟就匆匆離去。
禁地是嗎?
或許那個禁地就是秘密所在,想到這裡,巴迎雁忍不住悄聲步出房門,就想去一探禁地。
“想去哪兒?”
正當巴迎雁剛步出房門之際,段豐劍卻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出現在她眼前。
怎麼是他?巴迎雁強壓下內心震驚,力持鎮定。
“初來乍到,想四處看看,有何不妥?”沒有被逮著的心虛,她望著段豐劍,理直氣壯說道。
“想去哪兒逛,我領你去。”
“我怎麼知道該去哪兒逛,但既然這府邸往後就是我的牢籠,熟悉熟悉也不過份吧!”
當巴迎雁的嘴裡說出“牢寵”兩字時,可以明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