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砸開基本上想都不用想,無奈之下範天順也只能下令用炮船清掃水壩上的敵人,然後出動並不多的步卒正面強攻。
這水壩面向大海的方向傾斜的角度並不小,只能夠勉強讓人手腳並用爬上去,不過相比於直上直下的城牆已經好多了,更何況水壩甚至要比後面的城牆還高出一截,所以只要攻佔了水壩,基本上也等於太宰府城落入明軍的手中,畢竟居高臨下衝擊敵人再贏不了,範天順他們就可以自刎以謝天下了。
“砰!”一聲巨響,水壩後的投石機拋射過來石彈,砸落在人群中,不過因為明軍將士已經四下裡散開,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威力。
不過負責掩護的炮船卻是很快就發現了目標,對準石彈飛來的方向兇猛的傾瀉火力,很快水壩後那一片就只剩下升騰的煙塵。
“上!”一名都頭大吼一聲,扣動手中扳機,神臂弩發出銳嘯聲。
他身後上百名士卒同時躍起,跑在最前面的盾牌手沒有衝出去幾步就猛地止住步伐,後面的火銃手緊接著衝到盾牌後面,手中的火銃對準水壩頂端一通招呼,基本水壩上這一段探出頭來的倭人都被直接擊倒,鮮血順著水壩傾斜的牆體緩緩流淌。
火銃手忙著裝填彈藥,而盾牌手和長矛手已經重新向前突進。
整個水壩在河兩岸延伸的不多,換句話說也就只有兩條道路一左一右從密林中延伸出來通到水壩底下,這也就意味著明軍每次衝擊只能投入兩個都的兵力,雖然這種添油戰術並不利於攻城,不過卻是範天順和劉成能夠做出的唯一選擇。
無數的石彈再一次密集如雨砸在衝擊的人群當中,不少明軍將士都被石彈擊中,不過後面的人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從同伴倒地的身體旁邊衝過去,最前面的幾名十將已經到了斜坡上,不過水壩上很快檑木滾石拼了命扔下來,頓時那幾名十將全部被打中,倒地不起。
“火銃手跟上啊!火銃手,火銃手和弓弩手上哪裡去了!”都頭頓時急得跳腳,抄起來神臂弩就帶著人向前衝。
火銃手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應該跟上去掩護,手忙腳亂的跟著刀盾手向前衝擊,火銃的悶吼聲不斷從奔跑的人群中發出,水壩頂端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畢竟相比於大明將士,這些倭人更是類似一群遊兵散勇,能夠勉強防守已經不容易了,自然難以要求他們在這樣的火器前面堅持。
“咱們的將士還是缺少配合。”站在一艘炮船上,範天順皺了皺眉說道。
他身邊的劉成苦笑一聲:“老範你的要求未免高了一點兒,這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會打仗,只有千錘百煉才能成就精兵,咱們現在不過投入了四個都四百號人就已經衝到水壩底下,能做到這一步很不錯了。”
“相比於對手,咱們還是缺了一些狠辣啊。”範天順舉起千里眼看向水壩頂端,搖了搖頭,“這些倭人還真是毒辣,他們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根本受不了這樣的陣仗,所以就把所有人都頂在水壩下面,只要上了水壩你連退回去的可能都沒有,只能在這水壩上把性命拼乾淨。”
“咱們手裡的步卒一共沒有多少,按照倭人這種打法早就把家底打光了。否則的話咱們大明將士殺出血性狠勁來絲毫不比這些該死的倭寇要差,”劉成臉上都是嚴肅的神色,“咱們這一通炮擊下來,怎麼著也得滅掉了倭寇七八百人,尤其是他們在水壩上擠滿了人,基本上一通炮火下來就可以收割兩三百人命。”
範天順咂了咂嘴,輕笑道:“這麼說來你我也都是手上血債累累了。平時一直沒有找到開葷的機會,這第二戰便是這麼多人命。”
“這些是人命麼?”劉成突然間笑了一聲。
微微一怔,範天順嘴角邊也是露出一絲笑容。
這句話似乎反問的沒有錯,畢竟對於大明來說,這些被征服的民族子民,最初只能成為奴隸,只有在他們為大明流血犧牲之後才能獲得基本的大明子民身份,只有到了那時候,在大明官府心中,他們的性命才算是人命。
自古以來,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之間,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假惺惺的慈悲為懷,否則也就不會有人來征服。
“當初陛下可是賦予你我生殺大權,只要能夠保證這土地是大明的土地,應該如何,實際上已經是你我說了算。”劉成的聲音很低,不過範天順卻是一字不差的聽進去了。
他並不會感到悲傷和羞恥,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當初襄陽大戰宋軍敗了,那麼等待大宋子民的也會是與今天這些負隅頑抗的倭人相同的待遇和下場,既然自己不想被征服,那就只有想盡辦法征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