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棋盤旁邊,看也不看文天祥和蘇劉義有些驚訝的目光,徑直將紅色棋子中的“車”、“炮”和“馬”全部推過界河:“河西,只是這一場定鼎之戰的開始,而且朕希望,也是全部勝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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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薩迦寺。
薩迦寺是吐蕃薩迦教派的主寺,建於北宋熙寧六年,巨大的寺廟依山而建,高低錯落排開,面朝巍巍雪域高原,背對白色象徵聖潔的奔波山。隨著薩迦教派的崛起並且對吐蕃現有的絕對領導地位,整個薩迦寺也隨之被渲染上了神聖的氣氛。
山頂上的經幡迎風舞動,一抹晨光灑在寺廟的頂端,順著紅色、白色和青色相交錯的牆體流淌下來,將整個薩迦寺都籠罩在這天降的佛光當中。
房門緩緩推開,索南桑波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走出二層閣樓,茫茫雪域高原的壯闊景象就在眼前展開,一直向著遠處延伸。
“來了。”陽光灑在索南桑波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袈裟對映著點點金光,籠罩著他有如活佛再世。不過男子開口說話卻很是平淡,或許在外面莊嚴久了,對熟絡的自己人也就沒有必要非得維持莊嚴活佛形象了,“蒙古人進攻河西敦煌,這訊息你也收到了吧。”
索南桑波謙恭的點了點頭:“弟子剛剛看到,師傅便派人傳喚。”
“你怎麼看?”男子手裡輕輕捻動這念珠,只是看了索南桑波一眼,轉而將目光落在側後方的奔波山上,也不知道他注視的是那些高低錯落的寺廟建築,還是甚至已經遮蔽山腰的經幡。
索南桑波低聲唸了一個法號,方才開口:“河西一戰,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弟子當初親自率兵攻克星星峽,清楚上一次河西之戰的始末。上一次在星星峽,蒙古人雖然損兵折將,不過折損的主要都是海都的兵馬,現在吐蕃撤兵,明軍騎兵損失近乎殆盡,對於一直等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忽必烈來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時機,更何況忽必烈還想要透過一場區域性戰役來拖過這個春夏,使得大明不敢輕易北伐,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敦煌都是忽必烈最好的選擇。”
“你一直代表吐蕃和漢人交涉,倒是說說,此戰誰的勝算更大一些?”男子微笑著說道,彷彿和索南桑波一起討論的不是一場甚至可能決定兩個龐大王朝生死存亡的大戰。
索南桑波沉吟良久,方才緩緩說道:“大明的開國君主可以稱得上是雄才大略,忽必烈的心思他不可能看不明白,只是不知道大明對於這一戰又做了多少準備,畢竟從大明的都城南京到敦煌遠遠超過從這薩迦寺到敦煌的距離,來往傳訊同樣不方便,所以大明是見招拆招還是早就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想要設下一個局讓忽必烈撞進來,豈是那麼容易。”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見的凝重深色,“忽必烈可不是當初的蒙哥、阿里不哥還有闊端這些人,這些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而忽必烈是餘此生所見的才能胸懷僅次於當年成吉思汗的一代梟雄,想要讓忽必烈上當,至少也要有幾個月的準備。”
輕輕吸了一口氣,索南桑波沉聲說道:“如此算來,大明甚至要在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一戰了?”
“這不可能麼?”男子淡淡說道。
怔了一下,索南桑波苦笑著搖了搖頭:“平時寺中僧侶常說弟子聰慧,但是弟子遇到大明皇帝陛下之後,才覺得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終究還是有弟子完全看不透的人。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弟子也沒有辦法下決斷,讓師傅失望了。”
“這不怪你,能以一己之力開一國者,豈是簡單人物。”男子淡淡說道,“如果能被你這麼輕鬆看透的話,就不會是大明君主了。”
頓了一下,男子轉身迎上索南桑波的目光,輕輕嘆息一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你做出的決定應該是正確的,吐蕃在大明的羽翼下總比被大明的軍隊征服來得好。現在雖然捉摸不透忽必烈和那位葉氏皇帝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但是咱們必須要抓緊做出決斷。”
索南桑波抬頭看向男子,沉聲說道:“出兵,不過不能進攻星星峽,而是直接支援敦煌,讓開星星峽的道路。”
“你是說海都也會出兵?”男子頓時反應過來。
“海都不會出兵,但是不代表海都下面的人不會出兵。”索南桑波沉聲說道,“海都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統帥,再加上星星峽一戰對海都的威望影響太大,所以現在的海都估計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住全部麾下兵力。如果我們直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