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材點了點頭,這韓園現在裡裡外外都是百戰都精銳,李嘆他們不過兩個人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使君現在在翠玲瓏休息,兩位只要避開就好了。請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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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風,你混賬,老不死的,放開老子!”葉應武高呼一聲,猛地坐起來,衣服已經溼透。
徐徐的涼風從窗戶縫隙當中迎面吹拂,葉應武打了一個寒戰,方才喘著氣穩定下來,夢裡面那一場血腥拼殺,彷彿就真的是在夢裡一般。自己還活著。
聽到葉應武的呼喊,暈暈沉沉已經伏在床沿上睡著了的楊絮同樣是一下子坐了起來,哭笑不得的看著葉應武:“使君,已經是白天了,昨夜廝殺,結束了,就別再罵二叔了,好麼?”
葉應武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夢一場,只是大夢一場昨天夜裡最後發生了什麼?揚風好大的本事,竟然都敢對著某下手,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楊絮輕笑著拿著錦帕抹去葉應武額角的汗珠:“什麼楊風長楊風短的,那可是妾身的二叔,使君莫要叫差了。”
看著眉角暗藏風情的楊絮,葉應武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上馬製得住敵人,下馬製得住男人的楊絮,還真的不好拾掇,如果不是家中後宅現在空虛,恐怕這樣一個姑娘弄回去非得炸了不可。
見到葉應武若有所思的沒有說話,楊絮手下的動作漸漸慢了,看著葉應武很鄭重的輕聲說道:“昨天夜裡,二叔的託付,使君現在尚且記得麼?”
葉應武一怔,轉而爽朗一笑:“某要是想要賴賬的話,恐怕你二叔非得提著刀殺上門來不可!”
楊絮鬆了一口氣,隨手放下錦帕:“昨天夜裡百戰都終究還是趕到了,內外皇城司還有那些廂軍都已經被斬殺乾淨,外面正在緊急修繕院落,二叔和江都統帶著人前去府衙,盯著王安鶴讓他釋出命令,封閉各處城門,搜查竄逃的皇城司。”
“廖瑩中沒有抓到?”葉應武心中頓時明白三分,若是廖瑩中抓到了,其餘皇城司的小魚小蝦沒有必要這樣興師動眾。
“昨夜廖瑩中從後院高牆外面現身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看到他。”楊絮苦笑道,“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平日裡只是躲在後面出謀劃策的人,現在找遍了平江府卻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看來原來低估他了。”
葉應武的臉色有些沉重:“原來卻是小看他了,還道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只會紙上談兵的書生,現在來看此人甚至要勝過翁應龍一籌,昨夜平江府六扇門險些全軍覆沒,都是此人居中策劃的功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出城!”
楊絮點了點頭:“使君,你現在太疲憊了,還是再休息一會兒的好。惠娘妹妹剛剛去煲湯了,想來過一會兒就會送來的。”
“她沒走?”葉應武楞然,“不是王安鶴已經回去了麼?”
苦笑一聲,楊絮避開葉應武詫異的目光:“明明是你害人不淺。這一對兒父女心有間隙,又怎麼肯一起走?還不知道能不能和解呢。更何況對於王安鶴來說,自家女兒在這裡,一來不用擔心皇城司會背地裡下黑手,二來也可以作為人質讓楊風和江鐵安心,又何樂而不為。”
葉應武頓時無言以對,良久之後嘆息一聲:“某先出去看看。”
“妾身服侍使君更衣。”楊絮急忙站起來。
外面風吹竹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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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白靴,腰懸佩劍,葉應武緩緩地在翠玲瓏前小路上走著,地上有些血跡尚且沒有清洗乾淨,而就在不遠處,原本白色的高牆,已經有半面染上鮮血,只能再粉刷一遍。
甚至還有散落的箭矢沒有撿起。
至於那些被震天雷爆炸掀起的青磚、炸斷的翠竹,七橫八豎倒在地上,一片狼藉。但是急匆匆來往計程車卒都是面露喜色,看到葉應武緩步而來,更是畢恭畢敬的停下來行禮。
這風雨中一戰,終究是他們贏了。
前方看山樓上有兩道身影佇立,正對著前方指指點點,葉應武微微一怔,心頭旋即一震。而看山樓上兩人也看到了這位緩步而來的年輕男子,哪裡還敢猶豫,急匆匆的從看山樓上走下來。
迎面的中年男子依舊是那一身打扮,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袍已經有些陳舊,混在人堆中絕對看不出來,而他身後的瘦削男子更是向一個土生土長的漁夫,泯然眾人。
“屬下李嘆、張貴,見過使君!”兩人也顧不上地面潮溼,同時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正是被葉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