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衣周鶴相顧一眼,不由都怔住。
雲飄飄反覆著那兩句話,語聲一時高一時低,好—會才將捧著臉的雙手鬆開,惶恐地望著沈勝衣,道:“你告訴我知道我是誰可以不可以?”
沈勝衣苦笑道:“問題在我根本就不知道姑娘是誰。”
雲飄飄轉顏周鶴道:“你呢?”
周鶴亦自苦笑道:“沈兄將姑娘抱進來我才知道發生什麼事。”
雲飄飄呆呆望著兩人,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沈勝衣這時候突然留意到雲飄飄的眼睛。
雲飄飄的眼睛長得很好看,可是那眼瞳卻與她昏迷之時並沒有什麼分別,有如白痴般呆滯,驟看來更就像一絲生機也沒有。
周鶴也留意到了,低語道:“這位姑娘只怕中受傷太重,影響了腦袋,暫時喪失了記憶。”
他說得雖然輕聲,雲飄飄竟然聽得真切,脫口道:“那怎麼是好?”
周鶴道:“姑娘不妨委屈在這裡暫住下來,以沈兄的醫術配合我這裡珍藏的藥物,相信很快就會痊癒過來。”
沈勝衣連隨道:“在醫藥方面我懂的實在有限,倒是這附近有幾位名醫,或者可以提供一些更好的處方,儘快使姑娘恢復記憶。”
周鶴一想道:“這最好不過。”
雲飄飄盯著他們問道:“為什麼你們對我這樣好?”
周鶴笑笑道:“大概我們喜歡幫助人吧。”
雲飄飄接問道:“你們為什麼喜歡幫助人?”
周鶴道:“喜歡就是喜歡了。”
雲飄飄又問道:“幫助人有什麼好處呢?”
周鶴道:“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雲飄飄不假思索地道:“什麼話?”
“助人為快樂之本。”
“你們原來在尋找快樂。”
周鶴微喟道:“這樣說未嘗不可。”
雲飄飄說道:“不助人就沒有快樂的了?”
周鶴道:“一樣有,但當然不是那種快樂。”
雲飄飄呆呆地道:“這非要嘗試一下不可。”
周鶴道:“無論如何,那絕對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壞事就是好事,好事不妨多做。”
雲飄飄道:“什麼人都應該幫助?”
周鶴道:“有種人在幫忙之前卻是要認真考慮清楚。”
雲飄飄道:“是那種人?”
“壞人!”
“怎樣才是壞人?”
周鶴一呆,他現在才發覺雲飄飄非獨喪失了記憶力,現解力也一時強一時弱。
一個聲音即時道:“這位姑娘分明就是被地府的無常勾去了魂魄。”
說話的是壽伯。
在他的思想中沒有比這種解釋更合理的解釋了。
周鶴忙喝止:“胡說什麼?這兒沒有你的事情了,快回去睡覺。”
壽伯雖然有些不服氣,還是服從地退了出去。
雲飄飄連隨問道:“地府的無常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勾去我的魂魄?”
周鶴連連搖頭道:“姑娘別聽他胡說,那有這種事?”
雲飄飄道:“真的沒有?”
“真的!”周鶴的話聲卻不大肯定。
雲飄飄當然聽不出來,她緩緩下了竹榻,站起了身子。
那個身子卻隨即一裁,沈勝衣在旁邊看得真切,下意識伸手扶去!
雲飄飄一眼瞥見,面色猛一變,欲裁的身子倏的一偏,正好讓開沈勝衣的手,右掌同時一翻,一招“分花拂柳”,截向沈勝衣腕脈。
沈勝衣反應敏銳,沉腕以化解來勢。
雲飄飄一招之中竟然暗藏七種變化,一式七變,流水行雲般展開。
沈勝衣一一化解,面上不由自主露出驚訝之色。
周鶴看在眼內,面色亦自一變,脫口道:“好一招‘分花拂柳’!”
雲飄飄應聲怔住,道:“什麼是分花拂柳?”這剎那之間,她的神態舉止又變得遲頓。
沈勝衣若是在這時候出手,隨時都可以將雲飄飄擊倒,他卻沒有這樣做,一收手,道:
“就是姑娘方才施展的那一招武功。”
雲飄飄痴痴地道:“我懂得武功?”
沈勝衣點頭道:“而且高強。”
去飄飄卻問道:“是麼?”
沈勝衣道:“就是那一招‘分花拂柳’已經不容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