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晚間才看看張小花的情形,喂他吃一顆藥丸,小女孩則在草屋內,不是發呆就是毫無目的的東竄西竄,更多的時候,還是舀了釣騀坐在河邊,滿懷心事的釣魚。
唯有那河水每日都是湍急,也不知道哪裡下得雨水多了,不過,河裡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出現,她的魚始終也沒有釣到。
如此又過了幾日,這天愈發的冷,快是要入冬了,小女孩耐不得冷,已經想要在草屋內生爐子了。師太原本平和的心情,開始煩躁,眉頭也不時的皺起來,想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小女孩好似也注意到師太的情緒異常,極是想問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這天晚間,等師太把最後一顆藥丸餵了張小花,那小女孩問道:“師太,您的藥丸沒了,明日還怎麼喂他藥?”
師太把了把張小花的脈,又輸了一股內力在他體內檢視,說:“這藥丸就這麼多,若是能有效果,這些就足夠,若是沒效果,再多也是無用的。”
小女孩有些擔憂了,說:“那他現在如何?有效果嗎?可別讓咱們巴巴把他撈上來,在給埋了,多不值呀。”
師太笑了說:“救人是在過程,並不一定是有結果的,存了慈悲的心,就可以的。不過,你也別擔心,這孩子恢復的很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性命應該是無憂的,只是不知為何一直不見醒來?若這般下去,可不是辦法的,我還要趕在年前回到派中,你也要跟我一起前去,可不能再留你在深山的。可,若是他還不醒,難不成要咱們帶他一起走?”
小女孩笑道:“那就一起帶走吧。你收我一個是收,再收一個也是收嘛。”
師太拍拍她的小腦袋說:“你倒是說的輕巧,我師門中一向收女不收男的,即使是男弟子,也多屬外門,更況且,我也從未想過收個男弟子的。”
小女孩攤開雙手,道:“那只有把他一起帶了,送到最近的集鎮,任他自生自滅吧。”
師太說:“你也別想什麼激將之計,先別說送他到鎮上,自生自滅的話,他這個情況,也就是到了鎮上,就會自滅的。”
小女孩眨巴眼睛一下,說:“那,也許你辦完事之前,他也許就好了呢?”
師太笑道:“沒什麼也許的,我找那地方都……”說到這裡,突然醒悟,苦笑一聲,道:“你這丫頭,想問就直接說嘛,幹嘛還拐彎抹角的,不過,這件事情,卻是牽扯甚多,暫時不能讓你知道的。就算是別人問起,你也不能多說一點的,知道嗎?”
小女孩不以為然道:“知道了,師太,我給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師太知道她並沒有上心,也不點明,接著說:“我的事情,這次看來是又辦不成了,不過,我早有心理準備的,以後接著辦就是了,我們再等幾日吧,看看這個時間,回山也來得及。”
小女孩撅撅嘴說:“我聽師太的,反正我也沒地方去。”
師太摸摸她的腦袋,慈愛的說:“沒關係,以後你就有地方去了。”
又過兩日,這天凌晨,當朝陽飛撒出無窮的光芒,草屋炕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張小花突然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中,一團閃爍,一閃即逝。
初醒的張小花看著映入眼簾陌生的草堂,很是奇怪,不過略微回憶,就知道大概的情緒,他嘗試翻身坐起,可是隻稍稍的抬起胸脯,立刻覺得胸前疼痛難忍,不由呻吟一聲,又躺回炕上,於是他轉轉腦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張開口,想叫人,可剛想說話,胸口竟也疼痛,不能大聲叫喊,只好輕輕的呼喚幾聲“有人嗎?”
那聲音極弱,如同貓叫,誰人又能聽得見?
好在張小花的胳膊尚能動彈,剛想活動,卻發現自己的左手還死死攥著那個小劍,張小花無限感慨的把小劍艱難的舀到眼前,看著熟悉的玩具,他心裡再一次把疑問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是玩具嗎?平日練劍招的時候,刺入大樹或者石頭,倒也能理解,可那黑衣老者的武功,可是連縹緲派的弟子都沒法用長劍刺入身體的,這把小劍居然能輕易的刺進去,真是匪夷所思的,更況且,這把小劍可是沒開鋒的呀。
張小花正想間,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你醒了?”
張小花轉頭一看,門口正站了一個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小女孩,鴨蛋般的臉龐,被凍得有些紅潤,大大的眼睛,正閃著一絲的驚喜,手裡則舀著一個釣騀,張小花一陣的納悶,這是漁家的孩子嗎?一大早就要去釣魚謀生?不過,看她長相不算太美,可眉宇間的氣質卻騙不得人,哪家漁民的孩子有這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