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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經過濃密的黑莓叢,老騎士讓他的妻子和兒子們安息的墳墓所在之處。“他們喜愛在這裡摘黑莓,我的男孩們。當他們還小的時候他們會一臉粘乎乎、胳膊帶著劃傷來到我面前,然後我就知道他們剛剛去了哪裡。”他憐愛地微笑了。“你的伊戈提醒我想起了我的亞達姆。對這麼年輕的一個男孩來說,他真勇敢。一個盾牌上畫著六顆橡實的河邊人用斧子砍掉了他的胳膊。”他悲哀的灰眼睛迎上了鄧克的。“你那位舊主人,帕尼基的騎士……他在黑火叛亂中戰鬥過嗎?”

“閣下,他戰鬥過。在他收留我之前。”鄧克那時還不到三歲或四歲,在跳蚤窩的小巷裡半裸著亂跑,更像動物而非男孩。

“他是為紅龍還是黑龍?”

紅還是黑?這是個危險的問題,哪怕是現在。自從征服者伊耿的時代開始,坦格利安家族的紋章就是一隻三頭龍,紅紋黑底。僭君戴蒙在自己的旗幟上把那些顏色顛倒了過來,就像很多私生子做的那樣。尤斯塔斯爵士是我效忠的物件,鄧克提醒自己。他有權詢問。“他在黑福德伯爵旗下作戰,閣下。”

“金底上的綠色回紋,淺綠色的波浪?”

“可能是,閣下。伊戈會知道的。”男孩能背出維斯特洛一半騎士的紋章。

“黑福德伯爵是一位有名的忠誠者。戴倫國王就是在戰前任命他為御前首相。巴特維爾做得實在令人氣沮,以至於許多人質疑他的忠誠。但黑福德伯爵從一開始就是堅定的。”

“在他戰死時艾蘭爵士就在他身邊。一個盾牌上有著三座城堡的貴族砍倒了他。”

“那一天很多好人都戰死了,雙方都是一樣。在那場戰役之前草原不是紅的。你的艾蘭爵士沒告訴你這個嗎?”

“艾蘭爵士從來都不願意提起那場戰鬥。他的侍從也死在那裡。帕尼基的羅傑是他的名字,他是艾蘭爵士的侄子。”僅僅是說出那個名字也讓鄧克感到隱隱內疚。我偷了他的位置。只有王子和大貴族們有辦法保有兩個侍從。如果庸王伊耿把他的劍給了他的繼承人戴倫而非他的私生子戴蒙,那就從不會有什麼黑火叛亂,帕尼基的羅傑今天也可能還活著。他會在某處做一個騎士,一個比我更像真正騎士的騎士。我則可能會死在絞架上,或是給送到守夜人那裡去巡視長城一直到死。

“一場大戰是件可怕的事,”老騎士說。“但在鮮血和屠殺之中有時也有美感,能夠讓你心碎的美感。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太陽在紅草原上落下時的樣子……一萬人已經死了,空氣中滿是呻吟和哀哭,但就在我們頭頂天空變成金色、紅色、橙色,如此美麗,美得令我落淚——因為我知道我的兒子們再也不能看到它。”他嘆了口氣。“它比這些日子裡他們想要你相信的更接近成功。如果不是血鴉……”

“我一直都聽說是貝勒·碎矛贏得了那場戰鬥,”鄧克說。“他和梅卡王子。”

“鐵錘和鐵砧?”老人的鬍子抽搐了一下。“歌手們遺漏了很多啊。戴蒙那天就是勇者親臨。他所向披靡,粉碎了艾林公爵的前鋒,殺了九星騎士和狂人威爾·韋伍德,然後迎戰御林鐵衛的加文·科布瑞爵士。他們在馬背上鏖戰了將近一個時辰,旋轉、迂迴、砍劈,與此同時無數人在他們周圍倒下。據說不管何時‘黑火’和‘棄婦’相交,你都能在一里格外聽到那聲音。他們說,那一半是歌唱,一半是尖叫。但當最後棄婦動搖時黑火劈開了加文爵士的頭盔,使他目盲流血。戴蒙下了馬好讓他倒下的敵手不被踐踏,並命令紅牙把他帶回後方的學士們那裡去。而那就是他的致命錯誤,因為鴉齒衛隊已經攻下了落淚山脊的頂端,而血鴉看到他半兄弟的王旗在三百碼外,戴蒙和他的兒子們就在旗下。他先殺了伊耿,雙胞胎裡年長的一個,因為他知道戴蒙在男孩身體尚有暖意時決不會棄之而去,哪怕白色羽箭紛落如雨。他也確實沒有離開,雖然有七支箭受血鴉的弓和巫術兩者驅使穿透了他。當黑火從瀕死父親的手指中滑落,年輕的伊蒙拿起了它;因此血鴉也殺了他,雙胞胎裡年輕的一個。黑龍和他的兒子們就這樣逝去了。

“我知道後來還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我親自見證了一些……叛亂者們逃跑,‘酷鋼’扭轉潰勢帶領了他的瘋狂衝鋒……他和血鴉的戰鬥,僅次於戴蒙和加文·科布瑞的那一場……貝勒王子對叛亂者後方的錘擊,多恩人在投出滿天長矛時全都在尖聲呼喊……但在那一天的最後,一切都不重要了。在戴蒙死的一刻戰爭已經結束。

“如此接近成功……如果戴蒙能踏倒加文·科布瑞、把他扔給命運,他本可能在血鴉攻下山脊前粉碎梅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