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已經覺得頭腦昏沉,一名小廝近前來扶我,才剛接觸到我的肩膀,出於本能的防範,我立刻甩開了他,叫道:“別碰我,我自己能走!”
葉臨風似乎怔了一下,對那小廝說道:“好,你們在前面領著路,不要靠近凌兄弟。”
我不敢再作停留,疾步離開,腦子裡殘留著最後意識是隱約聽見葉臨風對我說:“雪太大了,凌兄弟今晚就留在別苑歇息,明早再回金鋪吧。”
我睜眼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錦被中。
抬眼四顧,周圍的陳設精緻古樸,地面上鋪設著松香色百蝶穿花的厚厚毛毯,象牙白的床幔上繡著波浪暗紋,一米多高的青花瓷瓶內插著數枝梅花,陣陣清冽暗香襲來,讓我的頭疼減輕了許多。
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人是葉臨風,他走到我床邊,看我的眼神卻說不出的怪異,目光直直盯著我的臉。
我心中頓時起疑,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一定是葉臨風將我扶到房間來的。難道他已經發現了我假扮為男裝的秘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還完整地穿在身上,剛舒了口氣,再仔細低頭觀察,驀然發覺我穿的並非是貼身的衣褂,而是一襲女裝的鵝黃色睡衣。
我脫口而出一聲驚叫,抓緊了棉被,目瞪口呆看向葉臨風。
葉臨風柔聲說道:“你別怕,你的衣服是丫環幫你換的,不是我。”他似乎知道了我的秘密,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
我全身仍然保持戒備,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怎麼發現……我不是……?”卻覺得口乾舌燥,不好再細問下去。
葉臨風遞給我一杯溫水,眼望那數枝梅花,緩緩說道:“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你耳上的墜痕,只不過沒有證實而已。昨天你推開小廝的舉動就像未出閨閣的女子,真正的男人決不會這樣。我扶你回房間的時候,你還說了很多話。”
我心中大急,美酒確實誤事,追問道:“我說些了什麼?”
葉臨風道:“我不記得了。”
我瞪大眼睛:“你一定記得!”
他微笑道:“一定要我說嗎?”
“是的!”
他氣定神閒,眼中帶著幾分柔情說道:“你說你喜歡我,問我此生是不是可以只愛你一個人,只娶你一個人。”
我嚇得不輕,急忙搖頭道:“我不相信!即使有也是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當真!”
葉臨風輕聲道:“如果我能答應你的要求呢?”
2 朱門映柳(2)
我搖頭更加徹底,一口回絕道:“也不行,我長得這麼難看,你怎能娶一個醜八怪?”我的易容幾乎天衣無縫,除非是像紀綱那樣的絕頂高手行家才看得出來,葉臨風絲毫不懂武功,他決不可能知道我面具下的真實模樣。
他凝視了我面容半晌,說道:“我並不覺得你難看,你只不過瘦弱一點,多吃點東西,以後氣色一定會好起來。你讓我覺得生活很開心、很有意義。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別的東西我都不在乎。不過這些話我很快就會忘記的,你別擔心。”
我接下來原本要說的話頓時被噎住了。
葉臨風離開時說道:“你放心,我已經囑咐丫環嚴守秘密,不會告訴別人的。”
自從我穿越到明代以來,披著唐蕊的美麗外衣,的確吸引了不少追隨的目光,甚至包括燕王,起初未必不是被我的外表所吸引而喜歡我。
葉臨風是個很特別的男人,不知為何,我心中不由自主想到了他和燕王的區別。
葉臨風寬容大度,事事都會先考慮到別人感受,還有他對兄弟的友愛關心,對弱小者的庇護同情,在皇權籠罩下長大的四皇子燕王決不可能做到。燕王所處的尊貴地位讓他只能處處防範和算計,對人對事更多的時候考慮到的是自己利益。他的兄弟陰謀害他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這就是普通百姓和皇子的差異。
這場風波過去以後,我並沒有刻意疏遠葉臨風,因為他的態度很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我們一起談論義學的建設,一起評論珠寶的樣式,甚至有時還相約前去遊湖泛舟,與以前毫無分別。
陽春三月春風和煦撲面而來,我哼著歌兒提著小籃從金鋪去義學,準備去西街“楊記蜜餞”那裡買幾罐甜甜的楊梅汁沖水給那些孩子們喝。
剛買到了東西,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迎面而來的幾個人。
他們的模樣我還記得,為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