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及隨身之物,這些東西對我都很重要。
剛奔出房門,忽然想起遺忘了那個錦盒,趕緊折回房間再去取那朵鑽石花,待我再衝出來時,火苗已經竄上了我的衣服。
我奮力縱身快速越過院牆,穩穩落地於數丈之外,才停住了腳步。
街面上人聲鼎沸,亂哄哄鬧成一片,早已有人用沙啞的嗓子大聲地嚷嚷起來:“何記金鋪走水了!大家快來……救人呀……救火呀……”
姚三娘一邊攏著鬢髮,一邊匆匆開門出來,我來到姚三孃的茶館門前,將手中包裹遞與她說道:“勞駕大娘幫忙照看片刻,我去去就來!”
不久,外面的火勢雖已得到控制,裡面卻仍在燃燒不止。
何積微聞訊趕來時,我們已將大火撲滅了。
剛才的情形確實驚險,如果我不會唐門輕功,根本出不了院門,被火勢圍困後多半要葬身火海之中。店鋪中木製傢俱大半燒燬,好在金銀不怕火煉,依然完整無缺,損失並不太大,我們一起將殘餘的財物收拾整理好,卻無處可投身,只得暫時寄居在客棧裡。
安頓好之後,我氣得直跺腳,說道:“果然不出大哥所料,他們竟然如此狠毒,想一把火燒死我們,我一定要將他們找出來!”
何積微說道:“你別急,所幸人都安然無恙,我們並未損失太多錢財。即使是有人圖謀暗算,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也鬥不過他們。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他眼見自己心血被毀壞,何嘗不痛惜?但是如今不得不低頭,三十六計走為上,惹不起就只能躲避。
我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懣道:“這些地痞惡霸就這麼無法無天嗎?難道衙門的官員都管不了他們?”
何積微搖頭嘆息道:“天高皇帝遠,知府與地方多半都有牽連,收受過他們的好處,誰願意輕易得罪他們?況且,我們並無真憑實據,衙門又怎會受理?”
我心中有主意,說道:“世情如此,以我一人之力沒有辦法懲治那些貪官汙吏,卻可以讓他們再吃點苦頭!”
何積微再三勸止,道是以和為貴,凡是多隱忍為上策。我強忍著心頭的憤怒,準備和他離開W城去附近別的城鎮。
次日天明,我們僱好了馬車,臨走之前又回到了金鋪前,我想再看一眼這生活了半年的地方。六月的天氣逐漸炎熱,藍天白雲晴空萬里,暖風拂面無限芳菲,看著那燒成焦黑的一片廢墟,我的心情卻無比失落。
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問道:“請問二位可是何老闆和凌公子?是不是有人曾經為難過你們?”
此人嗓音極低沉渾厚,帶著非常重的陽剛味道。我轉過頭,遠處的槐花樹下站立著一位儀表脫俗、正氣凜然的男子,身著淡藍色錦衣。那稜角分明的五官、深邃似海的眼眸、細薄緊抿的嘴唇,以及那剛毅堅挺的下巴,都給人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二十一世紀似乎曾經見過與他面貌相似的明星,但我實在回憶不起那明星的名字。
聽他的口氣應該對我們有所瞭解,我盯了他一眼,說:“正是,閣下有何指教?”
他黑眸中光芒閃動,說道:“在下葉臨風,祺瑞坊是在下祖傳基業。”
我一聽見“祺瑞坊”,料他定是葉家二公子,心道我正要找你,冷笑一聲道:“原來是葉家的人,你來得正好!”揚手就向他射出一蓬繡花鋼針,鋼針並未淬毒,但去勢凌厲,他縱然身手再好也難以躲避。
1 玉樹臨風(4)
葉臨風驚呼了一聲,聲音帶著顫抖道:“小兄弟為何出手傷人?”
那些鋼針盡數釘在他左臂之上,深入肌膚,他淡藍色的衣袖早已滲出點點血痕。
我全然不料他竟然不會武功,雖然我並不是恃強凌弱之人,卻極其鄙視他砸店縱火的卑劣行徑,並不覺得對他歉疚,說道:“我出手傷你並非毫無緣故,你指使別人砸店在先、縱火於後,既然要置我們於死地,何必還假惺惺來問我們?”
葉臨風低頭看了看自己傷處,伸手將那些鋼針一根根拔掉,抬頭對我說道:“小兄弟恐怕是有所誤會,砸店縱火之事另有內情,我今天正為此事而來。”
他望向何積微道:“我家二弟與許振龍是結拜兄弟,因見祺瑞坊近來生意冷清,一時魯莽出此下策,望何老闆見諒。縱火之事卻與他無關,系許振龍主使。我昨日自北平歸來得知此事,已將二弟申飭了一番,改日定讓他向何老闆賠罪。我會將貴號鋪面重新修繕好,何老闆的損失,我願意雙倍賠償。”
原來我錯怪了他,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