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能痊癒。”
艾布躺在車中,看著他的背影,重複著說出一句:“一個沒人的地方?”
艾布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分明是異樣的。
蘇宇揮著鞭子趕馬,半晌,才答道:“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只因為……趙鈞沒那麼容易找到……”
艾布不再多問,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蘇宇分明感受到後面目光的異樣,但他沒有回頭,揚起長鞭,重重擊在馬背上。
馬聲嘶鳴,拉著大車,揚起鐵蹄向前急奔。
蘇宇趕著大車出了城門奔到百里外的那處深山。
馬車不能完全駛進去,就棄車棄馬,背起艾布,揣著大包草藥再拎上鍋碗瓢勺,向山林深處奔去。
天矇矇亮。一路上,那些鍋碗瓢勺相互碰撞叮噹直響。在這刺耳的叮噹聲中,艾布趴在美少年背上,摟著他的脖子,與他的身體緊貼在一處……
艾布搖搖頭,努力把突然冒出的齷齪想法驅趕出腦海……
蘇宇分明感受到了對方身體反應,突然停下腳步,淡淡地說出了:“以前是我看錯了你,所以利用你……只是後來累得你為我受了傷,我心中過意不去,就把你帶入這深山中養傷。我會在這山中陪著你,到你傷好為止。我們之間可以做朋友,但其他的……真的很抱歉……”
艾布半晌,方笑著說出一句:“在這沒人的深山中能有你陪著……靜靜地過完一個月,我艾布哪裡還能奢求更多?”
蘇宇沒再說什麼,揹著他,繼續往前飛奔。
艾布微微地側臉,嘴唇幾乎觸至美少年的脖頸。
他火燙一般地回頭,只是看著地面,看著這山林中滿地的落葉積了厚厚一層。兀自有落葉不斷地從頭頂上空飄落下來,飄落土泥中,終究也逃不過是土和泥的最終命運。
彥王王府內部,隱秘地穴中。
沾染著斑斑血跡的鐐銬成堆地堆在地上。爐火燒得正旺,木炭畢畢剝剝地響,炭堆中三把長長把手的鐵鏟被燒得通紅,發出駭人的紅光。
一個只穿一條短褲的男子全身鐐銬,綁在一鐵柱上,披頭散髮,體無完膚,垂著頭,不知是死是活。
王袍玉帶的彥王儀表高貴,緩步入地牢,用薰香的錦帕捂著鼻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做個手勢,立刻有一膀大腰圓的大漢拎起一桶髒水,衝著惟一的囚犯兜頭澆下。
宋飛全身打戰,終於醒來。
立刻有人搬來一把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楠木椅,彥王端坐在其上,兀自用錦帕捂著鼻子,遠遠地看著囚犯,微微地笑著:“宋堂主,你的骨頭還真硬,都過了這麼多天了,還是不肯鬆口。”
宋飛咬緊牙關不開口,透過擋在眼前的垂下來的骯髒頭髮,眼不眨地瞪著彥王,佈滿血絲的眼中,充滿著仇恨。
彥王一聲輕笑:“不肯鬆口也就罷了,還是這般不知死活地瞪人!”
旁邊大漢就要揮起手中沾了鹽水又帶倒鉤的皮鞭,彥王擺手,那名大漢放下皮鞭來,恭謹退下。
彥王視線落在了宋飛的雙手上。火光照耀中,十個手指都腫脹了起來,指甲中,分明插滿了竹籤。
彥王嘆口氣:“人家宋堂主可是條真漢子,怎麼能用這種對付女人的法子來對付咱們的宋堂主呢?”
說著,站起,慢慢地走過來。
旁邊大漢見狀,趕緊用大團的骯髒紗布塞滿了囚犯一嘴。
彥王慢慢地走過來,兀自用錦帕捂著鼻子。身邊隨從察言觀色,立刻捧出又一條嶄新的、香氣撲鼻的錦帕來。
一條錦帕捂鼻,另一條錦帕墊手。彥王隔著一層錦帕,輕輕地握住了插在對方手指間的竹籤,用力向上、一拔——
宋飛叫不出聲,身體微微一顫,那根竹籤終於拔下來,連帶整個指甲也跟著脫落,卻兀自有一點點皮肉連著,掛在那裡搖搖欲墜。
沒了指甲的手指,成血紅的一小團肉,鮮血直往下淌。
彥王笑道:“還真是條硬漢子。不過……居然跟個女人一樣染成了紅指甲……”
再一伸手,還是隔著錦帕,把第二根竹籤也拔了下來。
第二個指甲完全脫落,宋飛卻也只是身子顫一顫。
彥王慢條斯理,把旁邊三根竹籤也跟著拔下來。
宋飛的右手五指間,光禿禿地沒了指甲,已然被鮮血染得通紅。
彥王捂鼻笑道:“這可是比女人們愛的鳳仙花還要鮮豔奪目……”
宋飛抬起頭,死死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