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韞恬被薩爾特黨羽聯名參劾他任命的大員、以及手傷延宕了奏摺批閱這兩件事惹得心情煩亂,絳彩總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陪伴他,消解不少他心中的焦躁。
批寫完,腕間已因傷處牽扯而抽痛起來,他轉動一下手腕,然後把批好的奏摺推開,拿起一旁雪白的宣紙,繼續艱難地寫下——
傳朕旨意,著即翠去穆塔布禮部六堂官職務,交部議處,劉耿玉著在車機處大臣任上行走,欽此!
丟開筆,他把右手平置在炕桌上,用左手揉著痠疼的右手腕,嘗試著減輕一點痛楚。
“皇上,別寫了,這三天你沒有休息多久,還是歇一下吧。”絳彩跪在他身側,小心翼翼擦拭著他額上沁出的薄汗。
“很多外省官員都在等著朕的旨意辦事,有些事不能拖。”他用左手端起茶碗輕啜幾口茶。
“那我到御膳房去給你燉一鍋補品……”
“朕不是說了嗎?你不許離開朕身邊一步。”他繼續取下奏摺批閱。
絳彩困惑地望著他。
“你現在只有待在朕的身邊最安全,一旦走出養心殿,朕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他淡然一笑。
絳彩不勝其寒地打了個冷顫,她若沒有殺掉韞恬,太后就必然會殺了她,何況她知道榮公公和薩爾特勾結的事,大清宮裡有嚴規,太監不許與王公大臣勾結,否則殺無赦,所以榮公公也絕不會讓她活著的。
她愈想愈覺得可怕,這時候終於能體會謐恬說的“皇宮裡詭譎複雜,他不想當殺人兇手,但起碼要自保”這樣的話了。
看著韞恬忍著痛在一份“請旨撥款賑濟山西災民”的奏摺上批下“準爾所奏”四個字,她心中有著深深的懊悔。
他貴為九五之尊,是萬民仰賴的君王,她不知憂國憂民也還罷了,卻為了自己的小仇小恨意圖殺他,他若真死在自己手裡,朝野必會掀起軒然大波,這份請旨撥款賑災的奏摺還能及時發得出去嗎?倘若無法及時得到賑濟而死的災民,又該找誰報仇去?
“糟糕!”韞恬抬起右手腕,輕聲低咒。
絳彩望過去,才發現藥布已被鮮血染透,沾了一小塊印在奏摺上。
“替朕換下乾淨的藥布。”他邊吩咐,邊想著該如何處理掉那塊銅錢大的血印。
絳彩急忙取來藥箱,小心翼翼地拆下染血的藥布,在深長的傷口上輕輕灑下藥粉。
“都是我不好……害你……”她的眼眶忍不住泛出水意,很氣憤自己犯下的無知愚行。
“別哭,這點傷應該很快就會好了,死不了人的。”謐恬專注深瞅著無聲低泣的淚人兒。
“可是皇上的手執掌天下乾坤,卻為了我傷重如此……”她哽咽地說。
“執掌天下乾坤又如何,朕也和凡人一樣是血肉之軀。”他感慨地淺笑。
“皇上原不該受這個罪,都是我害的。”
她不捨的淚眼凝住了韞恬的視線,也勾亂了他的心緒。
“你根本捨不得我死,對嗎?”雖然早已成功勘破她的心思,但他還是希望聽見她親口說出來。
絳彩脹紅了雙頰,默默垂淚,頑強地不給回應。
“你不說,用點頭的也行,告訴我,你是不是捨不得我死?”他挑眉揚著嘴角,柔聲低哄。
她難堪地垂著頭裹藥布,細聲哽咽了半晌,才悄悄點頭。
“得到你這回應,朕就算被你砍斷手掌也認了。”韞恬愛憐地將她擁入懷裡,痴醉地吮噬她的淚珠。
“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見了你第一面之後,我就沒法管住我自己了。”她哽著聲,再也擋不住心底奔湧而出的心情。“雖然每天我都會告誡自己一定要殺了你,可一見了你,又狠不下那份心,那種矛盾掙扎的心情好苦,傷了你的感覺,竟比要我死還難受,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話在韞恬心裡掀起了澎湃狂瀾。
“有你這些話,即使你要我的心,我也會掏出來送給你。”他把她的臉壓在肩窩,深深嘆息。
這些低喃一字一句地融進她的靈魂裡,她柔順地伏在他的肩窩,感受著幾乎令她窒息的柔情,完全抵抗不了他的溫柔魔力。
“絳彩。”
她的心神在這句溫柔寵溺的輕喚中縹緲盪漾,她軟弱地閉上雙眼,感覺著他的雙唇品嚐、逗弄著她的耳珠,也感覺到他的手已緩緩移至她的胸前,罩住她堅挺渾圓的雙峰,當他隔著肚兜撩撥著敏感的尖端時,就仿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