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哥若是想飲,我派人叫那丫頭來。」
程宗揚連忙攔住,「免了!」
說著他埋怨道:「我說雲老哥,你們家那位大小姐也太能喝了,當場就要我難看。」
「年輕人嘛,好勝心強也是難免。」
雲蒼峰道:「丹琉性子直爽,一點小小誤會,化解便無妨了。你說是吧?」
誤會?程宗揚心裡嘀咕:若不是我躲得快,第一次見面就讓她砍了。不就是吹個口哨嗎?直接給我判死刑……
張少煌持觴過來:「程兄,蕭哥兒不言語一聲就一個人去了江州,還當我們是兄弟嗎?蕭哥兒在建康跟你最交好,這杯酒你要替他喝了!」程宗揚有些心虛地接過酒觴。這些天自己沒少跟他姐姐廝混,每次到宮中,他那位寵妃姐姐都變著花樣服侍自己高興。這位張侯爺矇在鼓裡,把自己當成兄弟,這時見面免不了臉上有些訕訕。
程宗揚乾笑兩聲:「小侯爺怕見到各位兄弟捨不得,走時沒讓一個人去送。這杯酒,我替他幹了!」
張少煌坐在席旁,醉醺醺道:「程哥兒,你們不會有什麼事瞞我吧?」
「沒有—!」程宗揚道:「建康有什麼事能瞞過張侯爺的耳目?」
張少煌抓起酒觴狂飲一 口,然後呼口氣,低聲道:「我信得過程兄。」
說著轉身叫道:「桓老三!咱們拼一場!誰輸了,爬到朱雀橋去!」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
祁遠進來,低聲道:「有位客人送了厚禮,卻不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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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麼厚禮?」
祁遠道:「說來古怪,一個純金打造的嬰兒。」
程宗揚手一晃,良久道:「客人是不是姓徐?」
「沒留名,不過是位大和尚。」
祁遠小聲道:「我瞧著,那和尚倒像殺過人的。」
程宗揚沉吟片刻:「明天你派人去佛窟寺,用我的名義敬獻些香油錢。」
祁遠點了點頭,自去招呼客人。
程宗揚心知肚明,這份賀禮是徐度徐司空送來的。自己送還他的小孫子,換來一個純金打造的嬰兒,分量有夠重的。
雲蒼峰舉盞與他輕輕一碰,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
程宗揚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能有這樣的結果最好不過。」
雲蒼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自己面子確實不小,手下兩個兄弟成親,結果雲家有云三爺親至,張家、桓家、謝家、阮家……建康有數的世家差不多都有人來,連徐司空也送來禮物。如果小狐狸還在建康,不知道該有多熱鬧呢。
堂上一陣喧鬧,卻是謝無奕喝得快意,擁著蘭姑索吻,周圍那些世家子弟拍案大笑。
蘭姑笑靨如花,翠綠衣袖褪下半截,露出兩條雪滑玉臂,毫不在意地擁著謝無奕的頸子。紅唇微分,丁香暗吐,讓他狠狠親吻一番,才推開他調笑道:「謝爺缺了兩顆牙齒,正是狗竇大開。」
「說得好!」
桓歆大笑道:「咱們謝爺前幾日跟我打賭,說他能把長安來的那位女捕頭勾上手,結果剛說幾句就被人家迎面一拳打掉兩顆門牙!長安六扇門的人也敢調戲,謝爺這回的臉面可露大了。」
「缺了兩顆門牙又如何?」
謝無奕吟嘯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猶不廢我嘯「世間風流!正在我輩!」
張少煌叫道:「謝兄此語,當浮一大白!」
眾人轟然痛飲,連石超也喝了不少。
程宗揚啼笑皆非。謝無奕居然調戲泉玉姬,膽子真夠大。那個女捕頭冷冰冰的,感覺跟個機器人差不多。被她揍一拳只掉了兩顆牙齒,看來泉捕頭給他留了點面子呢。
天色漸晚,眾人依然興致不減,堂上紅燭高燒,廊上的大紅燈籠依次亮起,院中燃起丈許高的火堆,外面的流水席酒餚流水般送上。金谷園的大管家谷安也過來幫忙,他與祁遠極是相得,雖然賓客絡繹不絕,兩人忙得不可開交,但諸事都有章法,前後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張少煌舉觴道:「誰無兄弟?如足如手!程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天兄弟大喜,大夥再乾一杯!來來來—!吳兄弟!飲了!」
吳三桂與他碰了 一杯,仰首喝得乾乾淨淨,粗聲道:「謝侯爺!」
「什麼侯爺?在這兒就是張兄弟!」
堂上秦檜舉起酒盞:「我敬張兄一杯!」
張少煌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