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在板壁上,想引人來解了繩子,誰知半晌也沒人下來。
隔不多久又聽得外邊響動,卻是船靠碼頭卸貨時的聲響,她正發急,又聽外邊一人嚷道:“求大官人饒了小的,饒了小的!委實不知那人是柺子,小的一時不察……”跟著便是陣磕頭聲。
那聲響須臾就消失了,隨著貨物漸次上岸,船上的動靜亦慢慢消停下來,一會又有人下來,卻是兩個短衣漢子,一人便看著小娥道:“這小娘子卻如何處置?”
另一個道:“大官人說既是拐帶人口,自該送交衙門處置。”
先頭那個便露出些不忍的模樣來,小娥哪知端的,兀自滿腔歡喜,只想著到衙門時說了原委,自可不日返家。
誰知到了縣衙後,她不過被人略略問了幾句,就被個婆子領到這處小院裡。小娥乾等了半日,問婆子甚麼時候讓自家回去,婆子只說等人多了一傳送她們走,旁的卻不肯多說。
見小娥模樣憔悴,婆子便往廚下料理了些吃食,與她吃了,又燒了兩鍋熱水,盯著她從頭到腳洗了一通。
小娥見婆子盯得緊,略有些不自在,洗過頭,把頭髮鬆鬆挽了,向門邊走去,卻被兩個粗壯婦人堵在門邊,不許她出去。
小娥心頭驚怪,肚中琢磨了一會,也不說破,自回屋裡坐了。到夜間在床上翻來轉去,一夜不曾睡好。
第二日婆子又領了幾人過來,都是些顏色嬌嫩的婦人。
小娥愈發疑惑,下午又有兩個穿紅著綠的婦人進來,婆子便把那些女子叫到院中,由婦人上下打量,挑三揀四,各各領了幾人去。
小娥到此再不明白也知道不好了,有心想鑽個空子,奈何這些人盯得極緊,如廁時也有人守在外面,到晚間婆子又和她一屋睡,幾天下來,一點法子也沒有。
這日婆子興沖沖出去,回來便帶了身鮮亮衣裙,逼小娥換上,又幫她把頭髮梳了,這才叫了乘小轎,交小娥坐了,自家跟著轎子,七拐八彎走到一處曲巷裡,在盡處一家人門首停了轎子,就要扯小娥進去。
小娥知道機會難得,有心掙脫,左右一看,卻把心灰了大半,原來曲巷中只得這一戶人家,兼巷子幽深,只怕叫起來也沒人聽見。
方懊惱,已被婆子抓著扯入門去。入了門卻是個小巧的園子,雖是隆冬季節,園中依然花木繁盛,腳下碎石鋪路,走了一程,便見座紅隱隱立在綠樹間。
小娥一呆,方暗自猜測,進屋便見廳中立了幾個婦人,俱是三十許年紀,卻不似尋常婦人,個個描眉畫眼,形容妖嬈。
正中一個面上貼了幾個翠花兒,瓜子麵皮,梳得虛籠籠的頭髮,雙眉描得長長的,一雙眼睛只在她身上打轉。
小娥見廳中陳設精緻,幾個婦人亦穿戴不俗,倒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間已被婆子扯到那瓜子麵皮的婦人跟前。
婦人便在小娥腕間一揉,又抬起她下巴細細打量,眼中漸漸漏出些笑意來,小娥惱她輕佻,掙開身,連退了幾步。
婦人也不惱,向婆子略點了點頭,婆子就曉得事兒已成了**分,想著銀子,樂顛顛上前扯了小娥就要剝衣裳。
風塵
( )小娥急怒之下將身亂擺,卻被婆子三兩下扯脫帶兒,把外衫也垮在肩膀上,一時忿氣填胸,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把婆子當胸一推,扭頭就跑。
婆子一跤跌在地下,叫嚷不止,那瓜子麵皮的婦人便格格嬌笑起來。
這裡小娥才下臺階,便見兩個僕婦由側邊趕來,當下將身一矮,從一人胳膊下竄過,一路疾跑。
還跑不到十來步,又有幾人迎面而來,小娥腳下一滯,方要左拐,早被人七手八腳扭了胳膊。
進廳時,婆子衝上前就要摔她耳光,交小娥一腳踢在小腹上,那些人不料她如此潑悍,牢牢扳了她兩肩,又捉了她腿兒,婆子就把手往她身上亂掐,被婦人喝住了。
小娥哪裡知覺,只把眼瞧了婦人,叫道:“青天白日拐賣良家女子!就沒有王法了麼!?”
婦人眼睜睜看了她半日,忽然格的一笑,只低頭看著自家水蔥般的指甲,慢悠悠說道:“我卻不知甚麼王法不王法,只知我們門戶人家,靠女兒吃飯,不把肉皮兒瞧仔細了可不敢給銀子。”
小娥紫漲了麵皮,方欲再說什麼,早有幾雙手一起動將起來,將她剝得連小衣也不剩一件。
她何時經過這般羞辱,頓時把兩手都抖將起來,醒過神時只沒命掙扎,哪掙的動分毫?
婦人瞧得滿意,把臉兒一揚,就有僕婦將出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