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頓,道:“你們可是已派了人……”
周簧接道:“不錯,姑娘果真聰明的很,此刻在姑娘的船底之下,已有了六個水底英雄,只需老朽傳入暗號,他們可以動手,片刻間便可使姑娘船和人齊沉湖底。”
皇甫長風道:“姑娘武功雖強,智謀絕世,只可惜不會水中功夫,不能不算是一件憾事。”
西門玉霜微微一皺眉頭,繼而淡淡一笑,道:“這也難我不住,還有你的四條船……”
周簧哈哈一笑,道:“開啟艙門,讓西門姑娘瞧瞧。”
只見一個身著水農水靠的大漢,砰然一聲,開啟了艙門。
凝目望去,只見艙中堆滿了木柴,一股強烈的桐油味,迎面撲來。
顯然,那木柴都已經用桐油浸過——
周簧笑道:“老朽等已詳細查過,姑娘的能耐,的確是少見、初出江湖;已然從各大門派幫會中,吸取百名似上精銳高手。”
西門玉霜道:“不用誇獎,還是談談眼下的事。”
周簧道:“不論今尊夫婦昔年的作為如何,但姑娘替父母報仇,總是不能算錯,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不度把這股忿怒之氣,遷移到無辜蒼生身上。老朽一生之中,從未懇求過人,今日破例求你姑娘一次。”
西門玉霜道:“什麼事?”
周簧道:“老朽請姑娘答應不再在武林中興風作浪,由老朽負責邀請昔年圍攻令尊夫婦的武林同道,和姑娘訂約決戰。如是姑娘能把我們一舉盡斃劍下,那麼算涉令尊夫婦等報了仇。如是姑娘不幸落敗,咱們決不傷姑娘毫髮。”
西門玉霜柳眉一揚,道:“你心中好像有很多愧咎,是麼?”
周簧道:“老朽這一生中,已然殺了四百九十七人,個個都是個惡不放之徒,但老朽心中並無半點愧疚,只是行將就木,就算老朽不死在姑娘之手,也無好多日子可活。但得以一條老命,挽救了江湖上一次浩劫,豈不是死得心安理得。不論後人如何評議老朽的生平,但老朽卻可瞑目九泉了。”
這幾句話大義凜然中,卻又帶著一股英雄老邁的淒涼,連冷麵冰心的西門玉霜也聽得有些怦然心動。
西門玉霜眉宇掠一種黯然神色,但這神色一瞬即逝,冷冷說道:“如是我不答應呢?”
周簧道:“那是逼我等全力一拼了,就算咱們當真的不是姑娘放手,那也是一個同歸於盡,沉屍湖底之局。”
西門玉霜突然格格一笑,道:“你們計算清楚一點,如若能勝得這場,那就不妨一試,如若形勢逼得我用殺人不可,縱有承諾。也是無可奈何的了。”伸手抓住了林寒青,奔入了船艙中,回手關上了艙門,鬆開了林寒青的手腕,拉上窗幔,指指一旁木椅,笑道:“坐下去吧。”
林寒青心知武功和她相去甚遠,動起手來難以擋她兩招,此時此情,只宜鬥智,不宜拼力。
心念轉動,依言坐了下去——
只見西門玉霜開啟壁間一個木櫃,取出一個翠玉瓶來,倆個酒杯,笑道:“患難夫妻最可貴,今月咱們如能擋過這次大難,日後就可一帆風順,白頭偕老了。”說話間,伸出雪白的皓腕,纖纖的玉指,替林寒青斟了酒杯,笑道:“先吃交杯酒。”
輕啟櫻唇,喝了半杯,送到林寒青的面前,接道:“快些呀!”
林寒青暗道:“此女詭計多端,又不知要耍什麼花樣,且依了她再說,今日就算拼著一死,能找機會幫周簧等除去江湖上一大禍害,也算是一大善功。”
他心有所謀,變的十分隨和,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半伸手遞了過去。
西門玉霜接過林寒青手中半杯殘酒,格格一笑,道:“但願郎心如此酒,從此常系賤妾身。”一仰臉,喝下半杯殘酒。
但林寒青面前仍然擺著西門玉霜吃過的半杯殘酒未動,西門玉霜忍不住說道:“快吃下去啊!”
林寒青緩緩端起半杯殘酒,吃下去道:“你好像已有了退敵之策?”
西門玉霜搖搖頭,笑道:“我一步失措,遇上此時困局,唉!我一顆心全放在對付白惜香身上,忽略了李中慧的才智謀略。”
林寒青道:“這麼說來,咱們要應了那周簧之言,今日要沉屍湖底了?”
西門玉霜笑道:“你很怕麼?”
林寒青道:“生死雖然不放在我心上,但如棄屍湖內,卻是非我所願。”
西門玉霜道:“死都死了,管它青山埋骨,還是碧波葬身呢?”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口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