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聽出口氣不對,忍不住問道:“怎麼,那天鶴上人可是遇上了什麼危險?”
李中慧點點頭,道:“他傷的很重……”
林寒青急道:“現在何處?”
李中慧道:“太上閣外。”
林寒青道:“可是傷在令堂的手下嗎?”
李中慧道:“不錯,他強闖太上閣,擊傷攔阻二婢,家母才出傷他。”
林寒青沉吟了半晌道:“當今武林之世,除了令堂之外,也許無人能傷他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是那天鶴上人要見我呢?還是姑娘自作張?”
李中慧道:“自然是天鶴上人了,他傷的很重,強提一口真氣,壓制住傷勢,保持清醒,定然是有著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你了。”
林寒青道:“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李中慧道:“時間無多,林兄請隨小妹來吧!”轉身向外行去。
林寒青緊隨在李中慧的身後,急步而行,直奔太上閣。行至太上閣外,李中慧突然停下了腳步,揚手一指,道:“在那裡了。”
林寒青抬頭看去,只見花叢環繞的大樹下,盤坐著天鶴上人。
林寒青急急奔了過去,只見天鶴上人背靠在樹幹之上,微閉雙目,道袍上血跡殷然。不禁心頭黯然,輕輕叫道:“老前輩。”
天鶴上人微微睜開雙目,望了林寒青一眼,道:“你來了。”
林寒青道:“晚輩得知老前輩受傷之訊,匆匆趕來。”
天鶴上人道:“你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張嘴吐出一口血來,打斷了未完之言。
林寒青道:“老前輩內傷甚重,此刻不宜開口,還望多多靜養。”
天鶴上人道:“我傷的很重,就算能夠不死,只怕一身武功,也將付於流水,從今之後,將成為一個殘廢之人。”
林寒青道:“老前輩內功精深,只要稍事養息,必可盡復神功。”
天鶴上人苦笑一下,道:“貧道並不留戀這一身武功,如是貧道不解武事,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下場了。”
喘息了兩口氣,接道:“貧道死不足惜,但卻有兩樁心願未了,這黃山世家,貧道實在想不出可託之人,只有麻煩你林兄弟了。”
林寒青道:“道長有何吩咐,但管請說,只要我力能所及,是無不從。”
天鶴上人道:“貧道自然不會白白託你,當有酬報之法。”
林寒青道:“晚輩理應效勞,別談什麼酬報了。”
天鶴上人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錦袋道:“這錦袋之中,裝了數十年來的江湖秘辛、恩怨,你要好好的保管。”
林寒青收好錦袋,道:“要晚輩轉交何人?”
天鶴上人道:“為你所有了,上面的記述,大部分為貧道親目所睹,縱非眼見,亦都經過貧道求證。十之八九不會有錯……”
又喘息口氣放低聲音,道:“這雖非是什麼武學寶典,但它的重要,卻有過之,千萬不可洩漏,稍洩口風,立時招致殺身之禍。”
林寒青道:“晚輩記下了。”
天下鶴人道:“西門玉霜為報父仇,不惜造成殺劫……”
突然住口不言。
這些時日之中,林寒青已是大有進步,聞聲警覺,回頭望去。
只見李夫人一身藍衣,緩步行了過來。
她舉動飄逸,一面遊目賞花,直待行到兩人身前三尺左右之處,才緩緩停了下來,兩道冷電的目光,投注在林寒青臉上,冷冷說道:“你來此作甚?”
林寒青轉臉過去,只見天鶴上人閉著雙目,頭靠在樹身之上,似是已經沉沉睡去,只好答道:“晚輩和這位天鶴道人,乃是舊識。”
李夫人道:“他派人叫你來的?”
林寒青道:“正是如此。”
李夫人道:“他派的是什麼人?”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李中慧是她的女兒,說出來當是無妨,當下說道:“李姑娘。”
李夫人道:“慧兒這丫頭的膽子不小。”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他找你來此,定是有著很重大的事和你商量了?”
林寒青忖道:這李夫人十分精明,如若是想騙她,自然非易,當下說道:“看來好像如此。”
李夫人冷笑一聲,接道:“你外表忠厚,內裡奸詐,這些手段,在我面前施展,未免有些可笑了。”
林寒青道:“說的句句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