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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叫花子、撿破爛的或唱戲的順手牽羊帶走了,這活較輕,不足夠的空閒可以跑到鄰居家看看別人打掃得進度如何,順便看看別人家平時收緊、今天搬出來的未曾見過的物件,這也是童年一樂。

臘月二十四就過小年了。

而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忙,一天比一天開心。有忙著請剃頭師傅的,有忙著趕集買年貨的,有忙著請裁縫做新衣的。兩三個村子裡幹專業活的師傅只有一人,那才叫忙哩,家家都要提前預訂才成。

文人就數我父親了,小年之後的我家每天都有上門來找父親要字的,要對聯的,父親是爽快的人,只要有人上門的,沒有空手歸去的。也有不少人家是請父親登門的,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學學字,也便於熱情地招待一頓父親,那時為別人寫門聯都是義務的,分文不取。真是很奇怪,那時就是那樣。能將父親請上門的人家都覺得是驕傲,作為孩子,人家也會叫父親帶上我們。說實話,這樣的年終盛事一直是深埋於我們內心深處的無可名狀的驕傲,它像種子種在心田,使我輩的孩童骨髓裡就充滿自信和優越感,別的孩子可沒有像我們這樣的父親啊!

大年三十一切就得按程式進行了。上午,母親準備年夜飯,該配的菜配好,該燉該煲的下好鍋。父親就在堂屋為自己家寫門聯,除了正屋、太祖屋、大門、院門之外,其他地方,例如小孩房、書房,就讓我們自己寫,那些雞籠啦、豬圈啦、還有院中間的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椿樹啦,全部讓我們練字,當然,整個準備筆墨到任何一個字正式寫成的全過程都少不了父親嚴格的監督,少不了父親的點評,例如:某某這個“家”字寫得好,某某這個“豐”字中間的豎太細,某某“五穀豐登,百業興旺”這整個聯都可圈可點,等等。

那時屋多,房間多,所有的地方都要寫,寫完數一數至少有三十幅,才能夠將所有該貼的位置貼滿。對聯的內容多是應景應年之作,即使物質生活並不太好,也都會寫出富裕、豐收、豐衣足食等喜慶、吉祥的字句。

寫完對聯就該由父親帶上我們全家老少去上祖墳,帶上祭祀品,茶、糖、肉、飯等,用小碟盛著,帶上幾大捲紙錢,按輩份大小輪流向祖先們跪拜,整個氣氛和神情都極其莊嚴,不會有任何人說半句廢話,似乎真的在和自己的先祖對話,似乎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保佑我們來年健康、幸福、一切順利。不過,這種一年一次的儀式倒真正提供給我們在祖先面前自省的機會,老是讓你能深入地思考一下你該如何做才能“光宗耀祖”,才能對得起先輩。

吃完中午飯就開始貼門聯,貼刀刻的“五福”。櫥房裡的母親那就更忙了,沒有比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更重要的事了。只要母親說,可以開飯了,馬上鞭炮齊鳴,由父親主持,按天地君親師的順序,先謝天后謝地,再在家中香火臺前向祖宗跪拜,老人孩子一個不會漏掉,都自覺地按照自己的身份和輩份等候跪拜,就連當時只有三歲的小弟弟也不會弄錯順序。

那時的年頭緒繁多,很講究,很有意思,一切自然又合情合理地進行著,大家都很忙,忙得特開心,忙得心裡很踏實,人人都很有歸屬感。

那時的過年和父親有著密切的聯絡,沒有父親的年,我們真不知該怎麼過。

所以,自從二00二年父親重病去世之後,“過年”在我家已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每逢過年,無論大家穿得多麼豪華大方,無論物質上享受著怎樣的富貴榮華,表面上顯得多麼喜氣熱鬧,但每每在某個房間或某個角落,會見到某位正獨自垂淚的姐妹或兄嫂。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看,我們釣了好多泥鰍!

釣魚對於很多人來說耳熟能詳,但釣泥鰍則不然。釣泥鰍帶給我和哥哥很多快樂。除了深冬,一年中其他任何時節都可以釣到泥鰍。

釣泥鰍是我童年最愛的活動之一。

不像現在釣魚,用著昂貴的高檔的魚具。釣泥鰍所用的簡陋的工具全是自制的,製作過程充滿情趣。先是將竹節劈開成長竹片,再用小刀子將竹片按裡外兩層剝開,去除內裡的竹簧竹芯,剩下薄薄的竹篾,再將竹篾分成若干細細的竹籤,再將長竹籤切成兩厘米見長的小竹籤。在每根竹籤中間拴一條二十厘米長的細的白棉線,將棉線另一頭一根一根細心地紮在一條長約五米的媽媽納鞋底用的麻線上,間隔五厘米左右。這樣,釣泥鰍用的工具就做成了,麻線兩頭分別固定在院子裡兩棵樹上。準備上釣餌。

用的釣餌是蚯蚓。蚯蚓也有講究,不能用那種黑黑的大蚯蚓,我們稱之為“騷蚯蚓”。也不知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