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於書寫冰葉傳奇,只待有更新的事蹟來讓她大書特書一筆。
說真的,她不太能確定自己能不能見到葉盼融,搞不好見到了也不太認得,因為,葉盼融一向在人前以紗帽遮臉。她曾經有幸見上一面,並未曾真正看清她的長相。
據說很美,她想也是。
她非常想與冰葉有所交集,但往往沒有時機。葉盼融永遠都是忙的,而玉婉兒非常瞭解,當一個人辦案時,身邊不宜有親友來累贅,否則會被對方當成罩門利用;非常不幸的是,她玉婉兒武功十分不濟,所以永遠都沒有好時機與女俠結交,真是令人扼腕!
像此刻,客棧內坐了四成滿的客人,角落靠窗的那一名黑衣黑紗帽女子,幾乎肯定是葉盼融了,但她只能坐在樓上流口水,大大仰慕,卻不敢下樓打擾。因為她武功不好,也因為更重要的事是——她必須當一個客觀的撰寫人。
何況葉盼融的清閒絕不會太久,因為正主兒未出現之前,總會有幾隻阿貓阿狗來串場一下“喂!你是‘冰葉’葉盼融嗎?”
“我們兄弟是‘西山雙雄’,他叫左山虎,我叫右山豹,想跟你較量一下。我們可不是你以前遇上的那種膿包,我們很強的!”為了要證明自己很強,兩名難兄難弟各自舉高了手中的狼牙棒以茲證明,其中右山豹還揮向桌面,想來個下馬威。
力道十足的狼牙棒被兩根手指輕輕地拈住,猶如它只是片棉絮編成的物品似的,卻見右山豹因施力過度的面孔已由紅磚白,下巴正兀自顫抖不已。
左山虎看情勢不對,撈起狼牙棒,直接掄向葉盼融的後背:“妖女,看棒!”
棒是不必多看的,因為才一眨眼的光景,那根棒子已被平削成數十片碎片飛散在四處,除了雙手緊握的地方倖存之外,基本上棒子已屬不存在的過去式,而右山豹還正在努力地拔著武器哩!
“走開。”沒有溫度的冷聲亦不含任何殺氣,只是深深的不耐煩。
她對人性的認知向來沒有更細微的體會,也或者根本是毫不在意。當她以不費吹灰之力扳倒他人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會丟得起這種臉;也之所以,在明知鬥不過的情況之下,那些想揚名立萬的人絕不可能因此打退堂鼓的,否則以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沒有人樂意當個笑話。
她的警告自是被當成攻擊的指令,沒有了武器,兩兄弟直接以拳襲擊。
就見冰葉突地拔身而起,在半空中旋轉了一週,飄飄的衣袂挾著凌厲的風勢,直到她又一如剛才的姿勢坐回板凳上;兩名尋仇者也橫飛出門外,除了哀號,不能再有其它動作——因為他們同時也被點了穴。
她一向不傷害這種無聊之人,又討厭糾纏不休,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教他們滾遠一點,耳根才會清靜。
緩緩喝下最後一杯茶水,她眼光透過黑紗,尋向客棧幽暗的一角;在那暗處,有一雙狂蟄的眼在注視她,含著毫無疑問的興趣與勢在必得。
視窗拂過一陣寒風,吹開了她面紗些微屏障,她冷然的美眸曾有一瞬直直與那人相對,她的心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戒……
這會是個很難纏的對手,而他們一定會對上。
“狂人堡”從來就不是個有制度的門派,堡中之人的組合全是各地不受歡迎的人種,自願投入其門下皆可以;但若要論地位,則要看你能打倒誰了。
楚狂人就是這麼奇詭的一個人,全以武力論英雄。要是哪天自認可以打倒他的,都可以來挑戰,但不自量力、走不出五招見敗的低下武者,小命就得自加珍重了,因為,他不會手下留情。
這樣算來,屈陘可以說是全狂人堡第二大高手。如果他有膽子挑戰堡主的話,要稱第一搞不好也成。近幾年來,屈陘不斷地加強自身修為,打的便是這種主意。當老二已太多年,有天也該當老大來過過癮。
但在那一天未來到之時,他仍是會對楚狂人有所“尊敬”的。
狂人堡的“虎嘯廳”是首腦人物用餐的地方,並且是用來吹噓自己近日來又幹下了什麼江湖大事,以自抬身價的地方。難得堡主今日願意前來用餐、因為行事詭譎的他向來獨來狂往,不與手下親近的;而這當然也是屈陘甘做第二的原因,他根本是真正在主導全堡運作的人,只差一點正名而已。但不管事並不代表楚狂人沒有實權,到底這票不法之徒服膺的仍是暴力與最強者,而楚狂人是公認最強的。
“堡主今日好高的興致,與弟兄們一起用膳。”屈陘微笑地起了個話題。
楚狂人長著一張粗獷而狂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