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去解惑的,於是明白道:“她很好,只是不屬於我。”
“是人們所說的‘愛’嗎?那種東西令您不回開陽?”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像個長舌婦那般的追問不休。每一個問題丟出來,都令她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舌頭。
他握住她泛白關節的小手,不明白她何以略顯激動,只道:“事實上,為師痴長你十年有餘,卻也是同樣不識情滋味,這是我們都該學習的。”
心中浮上了更多的問號,但她堅令自己不許再問了。努力吃飯,不是因為腹飢,而是不讓自己的嘴有所空閒,因為,她不許自己再有無法控制的行為出現。
“男子比較禁老,也禁得起閒言;但女孩子就容易被嗤短流長所傷,再過個兩年,閒話就來了。”
“我不怕。”
“但我怕。任何情況之下,我都不要你被傷害。”不理會世俗,並不代表不在世俗紅塵中生存。既要存於這種環境,儘可維持自己獨行風格,卻多少要為他人所擾;白煦總是不忍有許多不堪加諸在她身上。何況這孩子的冰心,也許可以經由真情來融化為春水,她會活得更快樂一些吧!她是他的徒弟、他的責任,而他多希望她能豐盈地活著,才不枉他在十年前救她出火場。生命原本就該活得光明快樂,不是嗎?
但他的心情只會被心領,而不會被接受並且實行。白煦看在眼底,自然是有數的。他這個為人師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大概是為她找個如意郎君了。
他多希望葉盼融有一天能真心地大笑,全身充滿幸福的彩光,到那時,他才會真正地放心她吧!
會有那麼一天嗎?
江湖三大堡中,行徑最令人側目的,便屬“狂人堡”了。
堡主楚狂人行事詭譎、陰沉難測。高興時可以捐出所有銀兩賑濟黃河大水的難民,不高興時放任屬下打家劫舍、四處踢館,而且毫不管制。所以狂人堡不僅令江湖人頭疼,其幾名手下也正是各地官府急欲捉拿的犯人;可惜一直無人敢撕下懸賞的榜單——或者可以說曾經有心捉人領賞的人們,早已一一駕鶴西歸而去。
要說開春以來江湖上有什麼大事,使得說說冰葉女俠的事蹟了。
十天前,她路過梅縣,看到貼著一張懸賞十萬兩白銀的罪犯畫像,知曉了這名無惡不作的大盜四年來一直在梅縣猖獗、無所不為,去年甚至搶了一批京城運來要用做濟助災民的糧草銀兩,使得兩三百戶水災災民死於飢貧交迫,讓當地縣官不惜下重利懸賞;即使縣庫並無法真正湊出這一筆錢,這當然也是江湖人士不再前仆後繼的原因了。流血流汗抓人,送命不打緊,怕的是領不到錢。
令冰葉女俠撕下懸賞畫像的原因是——半個月前,那名大盜姦殺了一名新娘,並且殺光新郎一家數十口。
若說葉盼融兩年多來誅殺的惡人,首先不饒恕的,便是姦殺擄掠之淫賊,再者是殺人成狂的敗類、謀財害命的人,最後才是不斷上前挑戰想成名的江湖人;而最後這種人她向來不殺,除非有人死纏不休,非要有一方死亡為止才肯罷手的那一種。
不再心慈手軟,實因已受夠了教訓。
既是路過梅縣,她便不會放著不管,她決心誅殺這一名敗類。
江湖人為之鼎沸的,是她必然會因而惹上整個狂人堡,因為那淫賊屈陘——正是狂人堡的副座,全堡數下來他排第二。江湖人忌憚不是沒有原因的,惹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物無妨,但惹上一整個堡,就不明智了。
楚狂人這人從不講理,也不理會世俗眼光,更不許有人踩到他地盤上叫囂,尤其看不慣有人指著他鼻子說他治理手下不嚴,任其胡作非為——通常一旦有人這麼指責時,他只會更放任手下去胡作非為,以“滿足”世人的指責。沒人敢惹他,因為他武功深不可測、招數奇詭。當年武當功力高深的掌門人,曾在十招之內被打得氣血翻湧,功力散了一半,往後便不再有人敢上門去挑釁了。
就不知這冰葉對上楚狂人時,會是誰倖存?
但已經有人押注冰葉必敗了。楚狂人被排列為綠林第一高手,這女俠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休說楚狂人了,她能不能誅殺掉屈陘,可也是個大問題哩!
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葉盼融對上了屈陘,也相信不久之後,狂人堡一定會派人解決掉她的。所有的人都在靜觀其變,更有為數不少的人湧來梅縣準備觀戰了。
這些人之中,自然有著一名美麗的少女,也就是玉婉兒。如果她找到哪邊有人做莊下注的話,她一定會以全部的身家賭葉盼融必勝;可惜她找不到,也沒空賭錢,因為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