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斬亦未遲。”
劉備聽言,怒火稍息。西川諸將苦苦告求。劉備方才止恨,冷聲而道。
“法孝直,若不看在眾人面上,定斬你首!今且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吶!”
劉備遂命左右,將法正拖翻打二十脊杖,以正其罪。西川諸將聽聞,無不色變,想法正弱不禁風的身子,哪裡經得住二十脊杖,又齊齊來勸。劉備推翻案桌,叱退一眾西川將領,喝教行杖。左右兵士遂將法正按住,剝了衣服,拖翻在地,先打了十脊杖。這杖杖到肉,痛得法正慘叫不已。西川眾將實在看不下去,又復苦苦求免。劉備忿然躍起,手指法正,厲聲喝道。
“我劉玄德征戰沙場數十年載,豈容你法孝直這般小覷我耶!且寄下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罰!”
劉備恨聲不絕,領著太史慈、華雄等荊州將領,忿然離去。西川諸臣扶起法正,只見法正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進流,扶歸回去,法正昏絕幾次。動問之人,無不下淚。
當夜,張任眉頭深鎖,對於劉備、法正今日皆性情大變之事,疑惑不解,便來見黃權詢問。
“今日主公怒責孝直,公權你身居高位,名望過人,為何只勸一番後,便袖手旁觀?”
黃權聽言,卻是燦然一笑,張任看得甚是火惱,正欲呵斥。黃權發言笑道。
“姑義暫且息怒。主公今日毒打法孝直,正是法孝直之計也。其深意有二。一者乃是替主公揪出因戰況不利而動搖之鼠輩。二者,則為施苦肉計,矇蔽文不凡。”
張任一聽,半知半懂。黃權凝了凝神,遂又解釋道。
“文不凡行事素來謹慎過人,若不用苦肉計,何能瞞過他?今主公必欲令法孝直去詐降,卻教那些動搖鼠輩,報知其事矣。即時主公便可暗中揪出這些害群之馬,然後再施計策,大破賊軍,此實乃一石二鳥之計也。法孝直果真高明,我不如也!”
張任亦是聰慧之人,當下一聽,便是明悟過來。但是張任臉色卻有幾分不忍,倘若真如黃權所料,就不知西川將校之內要死多少人了。張任默默地嘆了一聲,遂即閉目沉吟不語。
與此同時,在關內某座戰樓內。冷苞聚合數員西川將校,正在商議。冷苞臉色陰沉冷酷,陰陽怪氣而道。
“諸公今日可見劉玄德毒打法孝直,是如何狠心。哼!此人虛仁假義,心術毒辣,一登上益州之主之位,便立即雷厲風行剷除異己,卻又重用如馬孟起那般外來之人。若是日後當真讓其穩定局勢,只怕你我皆難保當下將位,被其冷落!”
諸將聽言,皆臉色大變,隨後又想到近日發生之事,果如冷苞所言,不覺各個眼中皆發出怨恨之色。某員西川將校連忙問道。
“只恨我等前番皆受此賊迷惑!冷將軍,可有主畫?我願效死附之!”
此將話音一落,其餘幾分紛紛附和。冷苞聽得心裡一喜,遂一凝神,低聲與諸將而道。
“劉玄德不仁不義,欲要剷除異己,若我等坐以待斃,法孝直今日的下場,遲早輪到你我。眼下冠軍侯大軍就在關外,劉玄德若無葭萌關據守,早就兵敗人亡!聽聞冠軍侯禮賢下士,不分地位身份,只要有才學能耐之人,皆能在其麾下受得重用。正如當今名震天下的龍膽侯趙子龍,昔年不過是袁紹麾下一員牙門將,冠軍侯慧眼識英雄,將其重用,屢屢給予其立功機會。龍膽侯方才有今日威風。你我皆是當世豪傑,若投入軍侯麾下,成為第二個龍膽侯,亦非不可能之事,諸公以為若何!?”
冷苞此言一出,西川諸將頓時臉色大變,一個臉上有疤,長有一雙陰鷙惡煞三角眼的將領,忽地一咬牙,惡聲喝道。
“冷將軍所言極是,我等拼死拼活,還不是為了能夠攀龍附鳳,得一場大富貴!?若在這劉玄德麾下,將位難保,如何甘心!?我願效隨!!”
那長有三角眼的將領話音一落,其餘幾人紛紛皆疾聲紛紛附和。隨後三角眼將領又問。
“不知冷將軍可有計策?”
冷苞冷然一笑,低聲又道。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法孝直今日被劉玄德這般毒打,或會懷恨在心倒戈軍侯。我等先靜觀其變,待時在伺機而動,方為萬全之策也!”
冷苞心思細密,不會貿然而舉,諸將聽言皆覺有理,遂依冷苞之言,靜等時機。
且說法正臥於床榻上,西川諸將皆來動問。法正臉色煞白,不言語,但長吁而已。忽報冷苞來問。法正令左右請入臥內,叱退左右。冷苞見法正傷勢嚴重,故作痛色,不忿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