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松簾推著金框眼鏡看她,輕呀了聲。“你不是有梅……”未完的話,停在她死命比出噓的動作。
“曾醫生,抱歉,因為有很多緣故,所以請你不要在兆宇面前告訴他我是誰。”藍莓小聲要求。
身為卓兆宇的主治大夫,曾松簾等於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多次到卓家出診,也多次在醫院看見眼前人,自然對她不陌生。只是在卓兆宇手術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她,而且確定卓兆宇失去記憶時,他的父母還要求別在他面前說出任何關於她的事,雖不知原因,可他也不多問,畢竟那是卓家的家務事。於是當她這麼要求時,他也同意地點點頭。
“能不能請你安排他住院檢查?”
“他?”
“兆宇剛才突然頭痛得好厲害,渾身冒冷汗。”
“是嗎?”曾松簾想了下。“難不成他要恢復記憶了?”
“他會恢復記憶?”藍莓瞠圓了眼。
“我也無法確定,畢竟大腦是很神秘的區塊,沒有人能夠預測大腦因為外界刺激而產生什麼樣的活動。”他笑得慈祥。“你不希望他恢復嗎?”
“我……”
不等她說完,曾松簾直接告訴她最有可能的結果。“不過基本上應該不太可能,畢竟他失去記憶是人為因素,而非心因性或是遭受撞擊。”
“真的嗎?”
“是我執的刀,我很清楚,當年為了要將腫瘤完全割除掉,所以我下深了一厘米,可誰知道多那一厘米,他的記憶就全都沒了,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因此喪失活動能力,體內還是殘留著條件反射。”曾松簾勾笑安撫。“你在外頭等一下,我去看看他。”
藍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目送他走近病床邊,拉起簾子,隔絕她的視線,她才緩緩走出急診室,在長廊上的椅子坐下,然後痛苦的嘆了口氣。
床上的男人恐怕絕對不會知道,每當醫生拉起急診室的圍簾時,她心裡的恐懼有多深。
第7章(2)
耳邊窸窣的聲響,讓昏厥的卓兆宇昏沉的醒了過來,張開雙眼。
“哪裡不舒服?”曾松簾垂眼看他,笑問。
“我現在好多了。”他緩緩伸展四肢,準備起身。
“先別急著起來,既然都已經到醫院了,就順便檢查一下。”
“不用了吧,我幾個月前才剛檢查過。”他一臉嫌惡,恨不得趕緊逃離這個充滿消毒藥水的冰冷空間。
他厭惡醫院,小時候偶爾會出現某種幻覺,覺得自己一覺醒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