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程香已經轉告我一些事情,只要能讓你離開這裡,你叫我做什麼事都可以。”
冷雙成默然起身,先背對室內兩人片刻,然後以穩定的嗓音問道:“公子,可以開始了麼?”
“你面壁而立如何開始?”
冷雙成寂然一笑:“公子有所不知,我不能迴旋面目看身後的秋葉世子。”
“為什麼?”孤獨凱旋加重了語氣。
“我不敢看他,我怕他怪責我……請公子不要再追問了。”
孤獨凱旋嘆了口氣:“外人看不出來,我卻知道你終究逃不脫,多少是動了真情。”說完這句後又嘆了口氣,仿似這次的嘆息是為了他晚來的機會而悔恨。
冷雙成沉默了會,才開口說道:“請公子留心細聽,我傳授你梅花針灸之法:先施針於上半身的左章門穴,右章門穴,左商曲穴,右商曲穴,水分穴,關元穴,中級穴,還有重要的丹田穴,依次而上次序不能顛倒……”
孤獨凱旋喘息漸起,微微迴盪於密室之中,冷雙成聽後咬了咬牙,忍住了回身探視的念頭。等到蒼白的秋葉依劍身上遍佈銀針後,孤獨凱旋體力透支過度,大汗淋漓地走到冷雙成身邊。冷雙成面上一凜,出手扶住了他虛軟的身形:“公子還好麼?”
孤獨凱旋打量了她面容一眼,淡然說道:“出了葉府,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葉府莊院裡淡藍的天,悠然的雲,翠綠的竹,繁複似錦的花,潺潺流動的溪水和往日並無不同,冷雙成全身所有的感覺,在一路行來卻有些茫然,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能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腳步遲緩深重,至於他是誰?跟著她做什麼?她思想全然被秋葉離奇舉止所牽制,其餘的無心過問。
“冷姑娘。”最後傳來那道低沉渾厚的男聲。
能叫她冷姑娘的人只有兩個,同一階層的兩個,往往帶著掌控別人生殺大權的篤定與堅毅。
冷雙成回過臉,默默地對著神運算元深沉的眼。
那應是一雙犀利冷漠的眼睛,早在無方青松下,冷雙成就探視過如松靄暗沉的機密,可在此刻,那雙眼裡如同有燈花一爆,瞬間的火熱歸結到泯滅的灰冷。
神運算元面對著冷雙成,重重一跪。
冷雙成全身大震,臉色蒼白,她猛地一躍飛出了長廊。
“多謝冷姑娘成全。”神運算元沉穩開口,移動雙膝轉向了冷雙成所站方向:“冷姑娘通曉大義,我愧對公子,理應受我一拜。”
“我既是答應離開,絕不拖泥帶水,總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冷雙成背對神運算元冷漠說道。
“請姑娘送佛送到西,答應吳算一件事情。”
“我就知道你們愛刨根見底的個性,和那胡攪蠻纏的秋葉依劍一模一樣,你說吧,我洗耳恭聽。”冷雙成突然轉過了身,冷淡直對神運算元。
神運算元一怔,因為他看到冷雙成臉上毫無表情,因為他聽到她直呼公子的名字。他也不會知道冷雙成有一種本事,那就是能使任何情感都抑制在心中,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流露出來,並且在瀕臨狂怒時,還記得先將那份怒氣沉浸到海底鎮鎮,爾後才表現出來冷笑或是無禮。
“為了斷絕公子的意念,今日過後,我會將公子送回揚州,逼迫全世子府與所有辟邪之人參與一項計劃——對公子催眠,瞞住你的一切訊息。等公子清醒後,那時他已和靈慧公主成親,既行大禮事成定局,公子想反悔也來不及……”
冷雙成抬頭望了望天,無限的深廣寬容。她盯著悠然自得的白雲,心裡卻想起了一句話:“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答應我,一定要記得它。”
她猛然明白了她一直沒相通的細節。
很早以前,秋葉依劍晨練從不喚她隨身伺候,她當時就留了心。飲酒那日,聽到安頡談及她前世誤服的萱草,她心下好奇便尋了去。沒想到她正在推敲琢磨之時被秋葉撞見,她當時窘然就胡亂編造了個理由企圖矇混過去,但從後來秋葉親自帶她去竹林深處、查訪過葉府醫藥典籍可以看出,他肯定想暗示她他所練的乃是掌法,只可惜她一時愚鈍,並未看出有何不妥。而且他還知道萱草的秘密,但是他沒有解毒,卻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冷雙成喃喃自語,冥思苦想。
神運算元一直陰晴不定地盯著她,她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想起了大廳中秋葉故作姿態的親密,終於抑制不住地露齒一笑:“吳總管,千萬別中了你家公子的道行。”
“姑娘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