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清幽的長劍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寒霜。上至垂落臉龐的髮絲,下至藍白飾紋的袍底,初一全身無不貫注著凜凜寒氣。
周圍之人看見面前低眉斂目的少年,全身上下瞬間冰涼一片,均是驚奇出聲。
趙應承和蒼山三隱如出一轍地冷靜,凝神注視初一的身形。
初一面沉如水,唇中逸出冷冷的幾字:“雙生雙離,幻如重影。”
語聲未落,人已騰空而起,青光粼粼,長劍當空劃下,用的正是辟邪少主那式“花落漫天”,直直劈向趙應承面目。
三老見識過秋葉依劍那一劍的威力,記憶猶新。眼看劍氣漫天罩落,和著沖天而起的初一身形,帶著凜冽的寒氣,人劍合一,轉瞬即到面前,三人紛紛躲避。
如同當日一般,無人敢正面接下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趙應承周遭頓生風雲,強烈的氣息如同海嘯滾來,夜空中閃耀著一雙森森的眼眸,竟然比豹子還要兇狠冷酷。
趙應承心中微驚,腳尖借力一點,閃身疾退,左手仍是提著楊晚的屍體,一直朝身後掠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條長長的柔軟的鞭子無聲無息欺身閃來,捲上了趙應承的左手,奮力一挽,將兩人拉開了初一的劍影。
“喀嚓”一聲,營地裡那間主帳被劍氣削成兩片,嶙嶙從中端裂出個縫隙。
初一一劍落地,左手一引,長劍迴旋,人劍一體如出鞘的利器,看也不看,合身朝旁邊掃去。
趙應承的左手一空,楊晚屍體已被人如風般捲走。他仿似不曾感觸到身後直逼而來的寒氣,提氣朝暗處躍去,身形似風,迅如雷電。
初一的腳尖在地上一點,長劍噌噌響遏,身軀前傾,直逼趙應承心窩。
三老先前躲避劍氣轉過身形,看到初一那一劍的威力,心中早已一凜,發力朝他撲去,意圖攔下他刺殺趙公子的劍影。
四周士兵幾乎現在才清醒過來,大嚷著“護駕”潮水般湧向初一。
初一身形受阻,身後渾厚大力掃來,心中打定主意,揚起劍氣,似是不忍殺生,一團寒氣地飛離人群,緊緊追隨趙應承而去。
幾個鷹起鶴伏,初一和趙應承身影均是消失不見。
蘭君提氣躍出軍營,縱聲長呼:“公子——莫追——”
松柏大手亂拍,嘶聲狂吼:“都愣著幹啥?去找世子!”
一名副將一揮手,帶著一支迅速列成隊形的親兵,步伐急速地朝山上跑去。
竹老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一推松柏的身子:“走。”松柏正氣得哇哇大叫,回頭似乎想給竹老一掌,被他冷冷地抵住手心:“少主囑咐過,世子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松柏一轉身,重重撥出一口氣:“自然知道,交戰之前緊要之事,不是初一,而是世子。走罷!”
初一緊緊地盯住趙應承身影,使出所有功力,鬼魅般逼近。
鳳鳴山上山石陡峭,如林般插落,散於山脊。趙應承銀色貂裘在夜色中極為顯眼,泠泠地帶著一道光,在石間穿梭往復。
初一緊盯住那道光影,奮力追趕。他的目光冷澈見底,居然帶著平日沒有的絲絲涼意。
趙應承的身影近在眼前,初一聚起寒氣,凝於劍身,長身暴起,長佑一揮,朝身前之人後背斬落。
趙應承早已料到身後欺近的氣息,無奈地看了前方一眼,只望得到一個遠遠的背影。手中長劍橫掃,急速轉身,躍向了石堆。
初一長佑既出,絕無回心轉意,金戈交鳴中,斬斷趙應承長劍,去勢不減,生生切入了嶙峋山石。
趙應承冷哼一聲,拉下身後貂裘,甩手棄之一旁,雙袖飄飄立於初一面前。
“素無糾葛,干卿何事?”他緊盯住初一面目,陰惻惻地說。
初一冷冷地抽出長劍,垂於身側,劍尖指地,手腕一翻,卻是慣用月光的起手式。“似你們這般為達目的草菅人命者,如何知道!”
他大聲一喝,身形暴雨掠起,帶著寒風帶著冰雪兜頭斬下。
趙應承運力於雙手,袍袖鼓起,似風帆般擴張,只一瞬間,全身上下罩著層強烈的罡氣,震得沙礫山石紛紛飛散。
初一雙目沉聚,長劍斬落時,趙應承又閃身避開,轉於初一身後,雙掌拍出,不留餘地。
初一剛和趙應承交手兩招,馬上試出對方功力——趙應承年紀輕輕,居然使用的是正宗心法的降魔掌,甚至比大碑手更加雄渾猛烈!
兩人纏鬥了幾招,初一穩定氣息,長劍一引,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