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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能狠狠地朝他俊秀的面目上咬去。秋葉依劍早已閃過,埋首在她簇簇抖動的雙肩裡,耳畔還是心甘情願地留在她的唇瓣——果然毫無例外地被她咬在嘴裡。

冷雙成一半火熱一半恐懼地發力撕咬,察覺到兩片牙齒苦澀地重合了,嘴裡帶了血腥,才猛然清醒:是不是把這廝的耳朵咬斷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心裡無由來得有些驚慌。

“冷雙成”,她突然聽到了一個名字,一個自重生後第一句被人稱呼的名字,身軀不禁靜止驚呆,眼前飄飛的花瓣,氤氳的鬱香,眼角殘存的驚世駭俗的容顏都遠遠跑去,記憶的潮水猛被喚醒傾瀉而來——

天嘯喚她“雙成”溫和清朗,如明月照映山澗溪水潺潺流淌;吳有喚她“阿成”親切隨意,如市井街巷中俚家俗語;只有師傅,抑制著憐憫語聲冰涼地稱呼她為“冷雙成”,那是一個剋制了自己強烈情感而做到冷酷負世的人哪!

秋葉依劍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兩手一上一下箍住她的後背,又嘗試著儘量冷漠地喚了一聲:“冷雙成。”

懷裡的人完全冷靜了下來,僵直地立在他胸膛之中。他的心裡痠痛不已,低緩痛苦地說了一句:“是不是很恨我?”

“是。”他聽到了一個毫不猶豫的聲音。

儘管這是預期中的聲音,秋葉依劍仍然雪白了雙頰,眼裡破碎的浮冰一點一點沉沒,明豔的容顏沉到了最黑暗的深淵。可他還是不願意放手,不願意遠離這份飲鴆止渴的感覺,他的唇在冷雙成看不見的地方輕顫:“我自小到大就是個冷冰冰的人,伴我左右的不是道貌學高的先生,便是誓死效忠的手下,沒有人告訴我‘喜愛’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我得到了無上的權勢財富,旁若無人地來往行事,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會遇見你,會後悔對你做過的一切事情。”

“我一見到你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這種感情是大半年來斷斷續續搜刮成形的記憶,半月來日夜相伴沉澱下來的影子,那份炙熱瘋狂都讓我大吃一驚。我一見到你什麼事情都想不了,什麼話都說得口不對心,只看得見你的人看不到別的東西,原來我中你的毒已經很深了。”

“我做過很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也如你所說的那樣自私自利地活著,可是我還是碰到了你,我第一次嚐到了苦澀悔恨,想起你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就開始甦醒,就好像活過來一樣。我時常猜想以前我讓你吃了多大的苦,後悔自己對你造成的傷害,以至於你現在不會多說一句話,不多看我一眼。神運算元曾對我說你是個生性剋制深藏不露之人,你寧願抑制厭惡留在我身邊,你寧願不違背諾言侍奉我三年,如果不是昨晚你如此冷酷暢快地大喊,我永遠不知道你恨我有多深,可是我還是不能放你走,我始終相信我們骨血相連,沒有你,我只覺我一人活不了。”

秋葉依劍晦澀遲緩地說完,將嘴唇深深掩藏在冷雙成的髮絲裡,持續不斷地輕顫。

冷雙成自始至終地僵直著背脊,面目上的驚疑、震撼、警醒交替出現,最終被壓制在臉龐深處,淡淡遠去像一陣輕煙。她沉默了許久細細思索了下目前所處的境遇,然後謹慎地開了口:“秋葉世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這無疑就是對他一番肺腑之言的回擊,在她眼裡,她必須要遵循約定回答完五個問題,至於旁生的枝節,素來堅定的她一概不予回應。前番對孤獨凱旋如此,今日對秋葉依劍亦然。

秋葉依劍不禁慢慢鬆開了手,凝視著她平靜的面容,只覺心底一片冰涼,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誰說我最殘忍冷酷。”

冷雙成迅速地退出他的懷抱,走至廊橋曲折處站定,看到了他面色雪白幾近透明,仍然沉穩說道:“世子還記得如夫人嗎?想必她是誰你都不在意了。趙應承曾經殺了一個對他情深似海的姑娘,並且對我說‘為了這寂寥江山,死了多少人,埋葬了多少家庭,上蒼可曾憐憫?紛繁亂世螻蟻偷生,何謂真情何謂假意?縱使真情又有何用?’這世道誰沒了誰都活得下去——是你們教會了我殘忍。”

秋葉依劍身軀如同那日的初一一般,猛烈地震動,他旋轉面目,沉默地背對冷雙成良久,最後冰冰涼涼地“呵呵”直笑起來。“你,秋葉依劍,趙應承都是自私淺薄之人,草菅人命玩弄感情,兇狠歹毒冷酷無情……”——居然一字不漏地開始背誦出冷雙成說過的話。

他的語聲壓抑而深沉,帶著混雜了顫音的絕望,身形卻是挺拔尊貴驕傲如陽。

冷雙成沉默地垂下眼瞼,不言不語。

秋葉依劍佇立極久,面對池水看不清面目,他的身後是水波粼粼反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