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若是隻按著三遠船的度,四日前便到了東海,可因為帶著三艘老式帆船,他們才拖到如今。
更讓趙子曰擔憂的是,原先說好的沿海制置使護航的戰船,因為朝庭有事的緣故,也不能過來。雖說三遠船都裝有拍杆和小型石器,可船上水手多是新近募來,又不是真正的水軍,若是遇著大金水師的話,他們只能藉著度上的優勢逃走了。
不過比趙與莒原先計劃的要好的是,他們無須去膠西,只要到海州即可。在趙子曰北上之前剛得到訊息,楊妙真與李全合軍聚眾南下,再度佔據海州。
望著遠處海州越來越近,趙子曰心思算是安定了些。
當初李全曾據有海州一段時日,後來為僕散安貞軍勢所迫,不得不退至海島,如今與楊妙真兵合一處,再次佔據之後,大權在手,美人在側,當真是志得意滿。每日裡不是與軍中將官商議攻防之策。便是在校場上練習騎射。敗於張惠之後,對李全而言是奇恥大辱,故此他時常拉著楊妙真討教槍法,兩人互相切磋各有進益。
“妙真妹子,這些日子跟著你,俺自覺頗有長進,若是在戰陣之上再見著那張惠。俺必然能擊殺他!”這日兩人依舊在校場裡演練騎射,拿著木槍一番對戰之後,李全笑嘻嘻地對楊妙真道。
楊妙真抿嘴一笑,掏出塊小汗巾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她一番大動之後。更是粉腮如脂明眸帶水,李全看得心裡越的歡喜。想著那日對楊妙真說出那番話來,她既未應允又未拒絕,心中不由得癢癢的,便又柔聲道:“妙真妹子。那日裡俺對你說的話,你想好了麼?”
“姑姑,元帥,元帥!”
紅襖軍的軍制甚為混亂,多有自稱將軍、指揮或元帥,象李全便自稱為元帥。李全的問話還未曾得到楊妙真的回答,報信的紅襖軍士卒便嚷嚷著跑了來:“不好了,不好了,海邊來了許多大船!”
李全霍然一驚,自從他再奪海州之後。金軍便沒有什麼動靜。他還只道是因為胡人南下地緣故,難道說金國竟是動用了水軍?
“你看著旗號麼,是韃子水軍?”楊妙真同他一般的問題。
“旗號不是韃子的,倒象是海船。”那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船離得岸極近了,守著碼頭的季將軍問要如何處置。”
“既不是韃子水軍,那必定是自己人的了。”楊妙真臉上綻放出笑容,端的是明豔照人。李全看得一愣。才覺得方才她對著自己的笑,竟然帶著幾分敷衍。而此刻地笑容,才是真正出自心底。
他還要問哪來的自己人,楊妙真已經是跑了出去,飛身便上了馬。李全張大了嘴,只落得滿口灰塵,想起上回自家問起楊妙真同樣問題時,她也是用瞭如此遁法,那原本歡喜的心思,不由得低了下來。
“她究竟是未曾想好,還根本就是婉拒於我?”李全有些惴惴不安地想:“以她的性子,若是要拒絕,便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可若她真是要拒絕我,那該如何是好,聚在此處數萬將士,大多都是聽她與劉全地……”
在打下海州之後,楊妙真豎起紅襖軍大旗,原先敗散的殘部紛紛來投,兩三月間,便又聚了三萬餘人。這些人只知道姑姑,卻不知道李鐵槍,李全使了渾身解數,也不過拉來了數千。
想到這裡,李全心中一緊。他看著楊妙真身影已是越的遠了,便操起自己的鐵槍,上馬也跟了過去。
楊妙真到得碼頭時,正見著一艘小舢板載著十餘人靠岸,除了水手之外,她還見著了趙子曰。她知道趙子曰是趙與莒極信重的管家,他到了此處,自是奉了趙與莒之命。
可是隻有六艘大船,便是每艘都裝滿了,也不過是能帶上兩千餘人罷了。
雖然有些失望,楊妙真還是給了趙子曰一個笑臉。兩人見面之後,趙子曰一揖到地,行了個大禮:“四娘子可安好?”
楊妙真吃了一驚,立刻避開,是她有求於鬱樟山莊趙家,哪裡敢受趙子曰這般禮。她為人雖是豪邁,卻不是那沒腦子地嬌慣女。
“趙管家這禮俺可不敢受。”楊妙真避開禮後,反倒對他福了福:“俺這就跟守著碼著的人說去,讓你們的船靠岸。”
“四娘子受得,至於我們的船靠岸,這可不著急。”趙子曰意味深長地一笑:“四娘子,可有清靜之處,小人有些話想要對四娘子說。”
楊妙真心裡突的一跳,聽著趙子曰的口氣,難道說趙與莒有話帶給她?或是原先說好的事情,又有了什麼變故?
想起那日在懸島之上,趙與莒答應自己,給紅襖軍將士尋條出路時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