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實在是他之幸事。饒是如此,他軍中糧食依舊有些緊張,山東東路沿海這些年戰事未斷,民間也無餘糧,他不得不騷擾擄掠臨海鄉村,將些農人擄上島,與鬱樟山莊交換糧食。在去年下半年最困難之時。他也曾動過南下地念頭,石抹廣彥領著大宋楚州知府應純之之使前來,這讓他看到希望。也就是在這裡,石抹廣彥寄了封信給趙與莒。
這七船人數加起來有千二百餘人,又在茫茫大海之中飄著,他們終於看到了掛著大宋旗幟的大宋水軍。大宋水軍同樣對這支船隊不聞不問,晉卿雖然已是見怪不怪,可仍然不禁為石抹廣彥的能力而吃驚。
胡人、金國、義軍、大宋。彷彿在這大地之上,便沒有他擺不平的關係。
可是東海島兩人說話之後。石抹廣彥便消失了一般,幾乎未在他面前出現過。即使偶爾見著,晉卿也不覺得是談話的時機,故此,他只能將滿腹疑竇藏起來。
當懸島那獨特的燈塔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石抹廣彥終於出了口氣,七條船南下,共花了近四十日時間,他們到懸島,也已經是大宋嘉定十一年的二月了。
“晉卿兄,將你們送到此處,我便要離開了。”登島之後。石抹廣彥尋著晉卿道:“此住主人雖說遠在江南,卻仍知曉你的大名,對你極是看重,好自為之吧。”
“石抹東家!”晉卿終於忍不住,抓住他地衣裳道:“此處主人是誰?莫非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義弟?”
“呵呵,正是。”石抹廣彥微微一笑,恰好見著前來迎接地孟希聲,自趙子曰去了基隆之後,懸島事務便交由孟希聲管理。故此石抹廣彥也是知曉他的,只不過在懸島與他相遇卻是第一次。這些義學少年都是他找來送至鬱樟山莊,如今再看孟希聲,身體修長體魄健壯,哪裡有當初那面黃肌瘦風吹便倒的模樣!
“石抹官人!”孟希聲見了石抹廣彥,立刻深施了一禮。這禮極重。弄得石抹廣彥都有些吃驚,避開道:“當不得這般大禮。”
“這一禮卻是感謝當初石抹官人大恩的。”孟希聲站直笑道:“若不是石抹官人。我如何能遇著我家主人!”
見他神采飛揚,談吐也是溫文爾雅不卑不亢,晉卿心中一動,這奴僕都如此,主人又會是何許人物!
“這般說來,你倒是要謝我。”見著他這模樣,石抹廣彥心中難免有些蕭瑟,當年的孩童如今風華正茂,而自家卻是白蒼蒼未老先衰。他又為趙與莒歡喜,五六年過去,這些孩童如今已是成才了。
“你今年十八了吧,我記得你家主人說過,你們到了十八歲算**,須得有字了,你字甚麼?”石抹廣彥問道。
“主人賜小人字審言。”孟希聲笑道:“石抹官人喚我希聲或審言都成。”
“審言,這位便是你家主人點了名地耶律楚材兄,他字晉卿,日後還須你多多照看。”石抹廣彥也不與他客氣,直接叫了他的字。聽得石抹廣彥介紹到自己,因為這人氣質不凡不類僮僕的緣故,晉卿與就是耶律楚材勉強抱了抱拳。
“耶律先生長得一副好鬍鬚!”孟希聲察覺到他神情中的隱憂,卻只作不知,還完禮之後道:“碼頭不是談話之所,還請石抹官人與耶律先生裡面請。”
雖是林夕不在了沿海制置使,但這些年來透過他,江南製造局與沿海制置使的許多將校都有了往來,少不得送禮送錢,又替水軍家小解了燃眉之急,故此沿海制置使水軍上下待懸島,仍是如往常一般看中。故此,耶律楚材進寨時,看到那刁斗上甲冑鮮明弓弩犀利的護衛,只作是大宋禁軍。
“這大宋禁軍嚴整肅穆,軍紀不弱於花帽軍呢。”他心中如此想,不覺向四周多望了幾眼。
“耶律先生覺得我們這寨子如何?”孟希聲見他東張西望,便笑著道:“我家主人在此處花了七年心血,還入先生之眼否?”
耶律楚材連連點頭,進了寨子之後,他又吃了一驚,只見一排排院子整齊劃一,腳下道路也平整好走,彷彿是石塊鋪就一般。耶律楚材細細察看,這水泥是他未曾見過的,自然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種類。
“此石是貴國特產麼?”他忍不住問道。
“這卻不是石頭呢。耶律先生以後便知道了。”孟希聲哈哈一笑:“叫耶律先生吃驚地東西還多著。”
石抹廣彥也是第一次見著水泥,他一轉腦子便明白:“這必定又是我義弟想出來的方子吧,也不知他自哪本古書裡尋來的。”
聽得古書二字,耶律楚材眼前一亮,他生性好學,博覽群書,除去儒家經典之外,天文、地理、律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