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下回在給狗喂的食里加點料吧,藥死算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阿段卻打了個寒顫,這才想起自家吃的東西,可都要靠這廚師來做。轉念又一想,這廚師給那許多人做飯,哪裡顧得他一人,心中又不害怕:“俺說了未曾砍人,讓俺走!”
“且慢且慢,等著老彭給你做好吃的。”李鄴伸手抓住他胳膊,向背後一擰,這卻是趙與莒教他的,後世戴飛機銬的手法。阿段痛得哇哇大叫,被李鄴擰轉身去,卻見著那廚師老彭自鍋裡盛出一碗剩飯,又從懷裡掏出個紙包兒,將些不知什麼玩意倒了進去,還拿筷子攪了攪,然後獰笑著遞了過來。
“幫這小子接住,帶他到咱們公署去,今天我倒要看看,這位在學堂裡揮刀傷人的,究竟是不是銅心鐵膽精鋼腸,吃了加了料的米飯,會成什麼模樣。”李鄴嘴中對護衛隊的說話,臉上還是帶著笑,彷彿真覺得這事極有趣一般。
阿段只道他是嚇唬自己,忍著胳膊上地痛不作聲。被帶得供學堂中被充作督導公署的房子裡之後,李鄴讓那護衛隊員站在門外,自家把門關了起來,然後才放開阿段。
這間屋子原本也有窗,可是被李鄴有意關上,再關了門,裡面黑忽忽的,彷彿是間牢房一般。阿段活動活動手腳,看著李鄴的身影,心中驚魂未定。
“吃了。”李鄴笑著指了指桌上的那碗剩飯。
阿段是親眼見著那姓彭的廚師往裡頭加料的,雖說不知加地究竟是何物,但想來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故此向後退了一步:“俺不吃。”
“到了這裡,卻是由不得你了,不吃?”李鄴猛地抓住他地髻,不待他反抗,便將他按在碗邊:“不吃,那我來侍候你吃!”
阿段眼見自己的臉離那碗越來越近,連鼻尖都要觸到那飯了,他不知裡頭究竟摻了些什麼,嚇得哇哇大叫。可是李鄴彷彿絲毫沒有同情心一般,將他按得緊緊地,還用膝蓋頂住他腰眼,讓他無法掙扎。
“俺不是有意的,俺隨手抓著那刀,真不是有意的!”只得自家喊聲形成的迴音,阿段終於意識到,在這間屋子裡李鄴若真要強迫他吃那碗飯,他是無法反抗的,故此終於不再嘴硬。
可是李鄴並未就此放過他,阿段聽得他在自己背後笑:“只有這些?你為何要去拿那米袋?”
李鄴不相信他拿那米袋沒有原因,這些少年在學堂中衣食無憂,那米袋子除了裝東西外別無用途,他要拿去做甚麼!
“俺……俺……”
阿段有些遲疑,他是怕於竹不假,可是這位李閻羅顯然比於竹更可怕,若是撒謊被識破,還不知要吃什麼苦頭,故此他有些遲疑。李鄴對這種心理可不陌生,當年他比這阿段還要頑皮,自然知曉他如今在想什麼,因此笑著道:“想撒謊了?我到廚房來抓你,你以為只是湊巧麼,自然是有人對我告密了,如今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老實罷了……”( )
八十、晦冥地穴誰扶將
於竹恨恨地瞪著阿段,阿段垂頭喪氣,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你是不是想說絕無此事?”李鄴似笑非笑地盯著於竹,神情讓於竹心中慌慌的。
他卻不知,李鄴盯著他時,覺得彷彿就象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一般的狡猾,一般的憊怠,一般的頑皮。不過這小子比起當年的自己,還多了一分狠厲,他方才瞪著同夥的目光,顯然不是善茬。當年若不是大郎給自己一個機會,諄諄教誨不止,只怕自己也是這般模樣,最後……路死溝埋吧。
原本李鄴是想嚴懲於竹的,只因這個念頭,他也想如同當年大郎一般,再給這小子一個機會。
機會雖是要給,卻不能不受罰。
“俺與這廝有仇,他出了事卻來咬俺,俺根本未曾說過要打阿銳,俺與阿銳是多年的好友了,不信你找他來對質!”於竹轉過頭來對著李鄴時,神情就變得極為老實了,他原本長著一張憨厚的臉,因為額頭的深紋,使得他象個小老頭兒一般,故此才被同伴稱呼為“老竹”,當他一臉老實模樣時,若不是李鄴,旁人倒真有可能給他迷惑住了。
“自然會讓李銳來對質的,不過不是現在。”李鄴淡淡一笑,他向阿段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單獨將於竹留了下來。“俺……俺……”於竹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瑟瑟抖起來,彷彿極是害怕地模樣。
“我不會打你,至少現在我不會打你,我知道你這種人,一頓打是不怕的……你最怕的是旁人都不理睬你,無論你做什麼,旁人都當你不存在,你這種人,將無知充作美德無聊視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