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來此另有正事。他回頭看了這教室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覺心中滿是感慨,卻不知由何說起。
他注意到這學堂主樓便是兩層,上下加起來共有二十間教室,若是每間之中都有五六十人。也即意味著僅這幢樓中便有千餘少年孩童在上學。雖說在中都之時,他也見過大金太學之中學眾多,更是聽說過大宋行在太學中學生雲集,可那是興一國之力養出來的。如今這淡水不過是一小城罷了,便養了這千餘學生,喻之以詩,教之以數……
想起與自己說過話的義學少年。不提孟審言、李漢藩這般成年了的。便是司馬重這樣才十四五歲的,也無一例外有所專長。若此處學童能盡數如他們一般,三年之後,憑著這些人,便足以管上百萬人以上的大府了。
“百年之計,百年之計!”耶律楚材嘆了一聲,心中對那位尚未謀面地島主,更是渴望一見。
跟著阿茅之後,他們繞過那幢教學樓,到了後邊一排同樣是兩層的房子。耶律楚材見著這裡房間明顯要小,每間只有前頭一半左右,同樣也是以玻璃為窗。阿茅領著他走到最頭邊一間,在外敲了敲門。
“請進。”耶律楚材聽得一個聲音道。
阿茅推開門,學著護衛隊員一般立正,大聲道:“陳教師,奉方管家之命,送一人前來。”
“辛苦了,你先回去。”被他稱為陳教師的是陳子誠,他看到站在門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耶律楚材,便先打走了阿茅,然後上來拱手道:“這位可是耶律晉卿?”
耶律楚材那副大鬍子甚是奇特,故此陳子誠一眼便能認出來。
“區區正是耶律楚材,請教陳教師如何稱呼?”耶律楚材也回禮道。
“請楚材兄這邊坐。”陳子誠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道:“在下名子誠,家主人賜字伯涵,楚材兄喚我伯涵便是。”
當陳子誠說道字為主人所賜時,神情明顯有些驕傲,與那孟希聲、李鄴如出一轍,耶律楚材暗暗讚歎了聲,那位島主收攬人心之力竟能如斯。
“不知楚材兄來此有何見教?”沒有太多客套,自我介紹之後陳子誠便問道。
“實不相瞞,原本是為一起的同伴求情而來,如今看來……”耶律楚材搖頭苦笑,那些人還妄想在這淡水混個官吏管事做做,卻不曾想這淡水要害所在,盡數是島主人弟子,哪容得他們插手!
陳子誠會意地一笑:“這學堂之中有塊石碑,上面有我家主人親口所言,在淡水乃至整個流求,有所勞必有所得,楚材兄回去後且對貴友說清楚,如今將他們放在製造局,只是暫時之舉,若有所長,一經覺,便可另有任用。”
這話說得很通透,若是那些來自中都的原金國官吏與貴家子弟能有所長,自然有提拔之機會,若是一無所長,這淡水也不會給那屍餐素位之人竊居高位。耶律楚材是極通透之人,知道此事原是應當之舉,便不再多言。他如今要考慮的,倒是自己。
“伯涵兄,不知貴主人當如何安置區區?”他凝神向陳子誠道。
“晉卿兄來淡水也有些時日了,不知晉卿兄有何教我?”陳子誠沒有回答他地問題,卻是提了另一個問題。
耶律楚材明白,這其實是在考察自家之才能了,他略一沉吟,若不能出驚人之言,打動眼前這少年,怕是要與同伴一起去那製造局中製造玻璃器皿了。況且,想見島主人。也得先過這位陳伯涵一關才行。他抬起眼來,微笑道:“初至淡水之時,我只道此處為蠻荒之地,到了今日早晨,以為此是世外桃源。方才進了這學堂,方知此為孔子浮槎海外之所
鑄幣若想保持穩定便需要足夠地貴金屬儲備,趙與莒在兩年之前便將最為忠誠地趙子曰派往基隆,這兩年之中,淡水展幾乎是日新月異,基隆同樣如此。基隆如今也有五百餘人,盡數是自兩淮以高價買來簽了死契地流民,他們主要工作便是淘金,淘金使用的是趙與莒自後世學來的方法,大量地運用了汞。這五百餘人所淘出地黃金,每隔幾日便會被運至淡水,黃金被趙子曰親自放入淡水學堂底下的地下室之中,兩年來共得黃金七千五百餘兩,加上定遠號往返於大宋、倭國之間地貿易所得黃金六千兩,淡水的貨幣儲備金便是這一萬三千五百兩黃金。
注1:本書中npc的字絕非亂起,古人取字皆有講究的。象李鄴字漢藩,《太平廣記》中記載唐時有名劉鄴字漢藩。再如陳子誠字伯涵,曾國藩原名為曾子誠,字伯涵。
注2:《論語•;公冶長》:道不行,乘浮槎於海,從我,其由與。
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