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賢弟,人手你都選好了麼?”李仕民對於秋爽極佩服。畢竟遠征萬里海疆之事,便是班、張騫也不曾做出地壯舉。
“嗯,已經選好,第一批與你們一起回去。”秋爽微微一笑:“說起來今日是你們在流求的最後一日,不知有何打算,我也好為你早做安排。。。。。”
“風清賢弟,之政,早啊。”李仕民正要說話,後邊趙景雲、謝嶽也出了來,緊接著是一群太學生。見三人在此。他們一齊圍上來,聽如何安排今日行程。
“我三人昨晚商議了一下,依著流求規矩,離去之前,先去那闢疆苑去。”趙曼卿笑道。
“正是。”
所謂“闢疆苑”,其實是流求的公墓之所在,這十年來,流求移民為開闢這荒島。死並不少。僅六期義學少年中。便有十餘人永遠長眠於此,而那些移民。疾病或事故死,數量接近千人。要知道移居於此,大多數都是青壯與孩童,這千人中老死地只有極少數。
這些人被聚攏起來,葬在一處風水極佳的山坡上,可以俯瞰淡水港口,那處山坡,便是闢疆苑。
秋爽點點頭,心中微微一暖,這些太學生初來時,一個個趾高氣揚,實在不討人歡喜,但經過兩三個月,不知不覺中受了流求薰陶,如今也知道入鄉隨俗了。
“去過闢疆苑之後,風清賢弟可遣人領我們去店鋪,買些流求本地風物,帶回去做個想念。”趙景雲又接著道:“只是我們盡是身無分文,還要公署破費一番,呵呵。”
“官家有吩咐,公署豈敢吝嗇?”秋爽再度點頭。
待眾人散開之後,趙景雲、李仕民與謝嶽卻又找著秋爽:“風清賢弟,方才人多,故此我們未曾說起,還有一事,須得請賢弟通融。”
秋爽微微愕然,然後道:“請說。”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趙景雲出面道:“我們想去見見史彌遠。”
這個要求多少讓秋爽驚訝,略一躊躕之後,秋爽點了點頭:“我倒是不反對,只是史彌遠自家是否願意,我就不知道了,且待我遣人去問過他再答覆你們吧。”
謝嶽聞言怔道:“史賊被拘押於此,要見便見,還須得他自家願意?”
秋爽笑而不答,只是召來一人,和他說了兩句話,那人飛奔而去。象他這般地流求高層,身邊都有護衛隊的警衛,既負責安全,又供他們奔走驅使,也可以在他們身邊多學著如何處置公務。
眾人先是去了闢壤苑,按著流求的方式,獻花與燒了紙錢後,再折回城中。自有人帶著太學諸生去逛淡水的商鋪,這些原本只對流求人開放的商鋪,今日也對大宋的太學生開放。==而李仕民等人卻跟著秋爽走向城東北處,史彌遠便被安置在這裡的一處小坡之上。
“見著他,你們會大吃一驚的。”秋爽笑道:“難得他今日有心要見人,你們休要言語不遜,他雖被貶斥,好歹當過大宋丞相,須得給朝廷留些臉面。”
史彌遠地住所是一處單門獨院,卻沒有院牆,四處用柵欄圍著,卻防不了什麼人。柵欄中間種著一些花草,看上去清爽宜人,一個老人搬了個馬紮坐在其中。頭上沒有戴帽子,衣袖捲起老高,見他們來了也不起身,只是倨傲地看著他們。
“史老先生。今日你種的花如何了?”秋爽與他極熟的模樣,遠遠地便打了招呼。
“已經有幾朵花蕾要開了……兀那小子,腳下當心。休要踏著我地花兒!”
史彌遠指著謝嶽喝了聲,謝嶽雙眉一挑。卻被趙景雲拉住。
秋爽說過讓他們不要出言不遜的,而且就算他們是滿腔落井下石的心理來,見著這老農一般的史彌遠,那怒氣也一時作不得。
“我聽說了你們三個想見我,趙景雲……字曼卿對吧,李仕民字之政,你未入太學之前老師是真景希那迂人,謝嶽字安仁。被幹萬昕那無能之輩抓進監牢裡地便是你?”
史彌遠這口氣,宛若長輩訓斥晚輩一般,聽得三人又是一呆。
原本他們以為,史彌遠被送到流求來,自然是在監牢裡關著,或是被重重眼線所監視,如今看來,史彌遠卻怡然自得,分明過得還算悠閒。
“國賊……”謝嶽這話脫口而出,趙景雲這次卻未能攔住他。但秋爽咳嗽了聲,謝嶽哼哼地揚起下巴,不屑地看著史彌遠。
史彌遠淡淡一笑,向秋爽擺手道:“秋風清不必阻他,老夫柄政十餘年,這國賊之罵,也不知聽過多少了。”
他這秋話倒顯出肚量來,與這相比。這幾個血氣正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