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新修起的城牆只是看上去堅固了。實際上徐州如今靠地不是城堅,而是城頭上炮利。
“曼卿兄,你是廣梁介紹來的,又去過流求,自是知道咱們火炮之威。”忙得團團轉的李鄴還是抽空與趙景雲見了個面,寒喧幾句之後,便提出一個禁令:“城牆上的炮臺,非護衛隊不得接近,除此之外,徐州各處你儘可遊玩。小弟軍務繁重,便不奉陪,還望海涵。”
“漢藩兄儘管自便。”趙景雲望著這個年輕英挺的將領,心中頗為感慨,他如今是淮北總管,雖只是武官,品秩也只是可憐的正八品便是趙景雲這般看不起武官的儒生。也覺得有些委曲了,但他卻做得英姿勃。
他卻不知李鄴與趙與莒的關係,李鄴始終記得自己在鬱樟山莊時逃走的經歷,若不是趙與莒給了他最後的機會,他哪裡會有今日。而且,義學六期少年中,他是目前唯一有品秩地,其餘諸人中,能力比他強、功勞比他大的大有人在,只是天子暫時還不得機會將他們提上來。天子在給他和其餘一些義學少年的信中提及此事。反覆告誡李鄴,須得為義學少年爭口氣,做出番事來堵住朝中那些朽木頑石的嘴巴。
李鄴要防備的不僅僅是金國。還有北方的胡人,這一年多以來,胡人已經不再用搶掠來的百姓與石抹廣彥交易,相反,他們採納史天澤地建議,設定州郡,闢儒生為官,雖然還做得很無章法。卻已經展現出與此前不同之處了。
告辭了李鄴,趙景雲獨自行在街上,望著奔波往來的人,心中開始有些懷疑,真德秀所治的楚州,是否真能爭過這座徐州來。
如今徐州的糧食物資,都不是官府撥來的,而是以徐州今後三年煤鐵利潤的一半為抵押。自流求銀行貸來。據趙景雲所知。貸款總額高達流求幣五十萬金元券,這相當於大宋銅錢五百萬貫。實在是一筆不小的錢。以徐州如今這情形,趙景雲不太相信三年內煤鐵利潤能達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如今大宋一年收入,也就是五至六千萬貫,以徐州一地,想要還起這筆錢,只怕難上加難。
固此,他又去拜訪了徐州屯田使劉全。
“三年五百萬貫算得了什麼?”聽得他的疑問,劉全哈哈一笑:“平均算來,每年也不過是一百餘萬貫罷了,你知道流求如今一年購鐵的款項要多少麼?”
這個趙景雲著實不知,劉全也沒有告訴他,只是叫他放心。
無論是劉全還是李鄴,甚至遠在臨安的趙與莒,對於徐州都是信心滿滿。原因很簡單,與當初流求開拓相比,徐州所在地淮北至少有好幾個優勢。第一便是人力上的優勢,根據趙與莒的計劃,自流求分階段抽調兩千名基層人員來徐州,這些人至少可以管住十萬人,與流求開拓時無論是管理人員還是勞動都捉襟見肘相比,這已經是個極了不起地優勢。第二便是錢糧上的優勢,流求初開拓時,糧時都要自6上運去,損耗與風險可想而知,而且當時趙與莒雖說有錢,還需要不停週轉才能維持,哪象如今,流求一地的年收入,幾乎抵得上大宋一國!第三個是資源上的優勢,雖然流求如今可以自瓊崖運來鐵礦,但對於幾乎整個東亞市場來說,大受歡迎的流求鐵製品、鋼製品依舊是供不應求,徐州有大宋南渡之前最重要的鐵礦產地利國監,既有煤又有鐵,極適合就地開採冶煉。^^ ^^第四是地理上的優勢,比起流求,徐州靠接中原,無論是招徠人手還是運銷貨物,都更為便利。第五是技術積累,這是趙與莒最為歡喜的一個優勢,經過近十年開拓,流求地冶鐵技術已經比較成熟,只需照搬過來便可,幾乎是拿來即可用,用之即獲利。第六則是徐州本身的基礎尚在,攻破徐州之時,因為事起倉促,金國並未來得及破壞原先的礦山,那些礦工也都在。
最重要的是,在趙與莒的戰略中,徐州是讓他積聚多年的力量正式步入大宋朝堂地一個跳板。因為不經過科舉。又不是恩蔭,無論是義學少年,還是耶律楚材這樣的北地豪傑,要想按正常途徑進入大宋官場,是件極困難地事情。稍有這般意向,必然遭致那些既得利益地反對,而這些人掌握了輿論話語權,雖然趙與莒已經透過報紙來與他們爭奪這話語權,但報紙所行之地畢竟有限。在徐州則不然,四戰之地。若不是有火炮這一戰爭王,趙與莒也沒有信心能守住這個地方。
還有一點便是,流求實行的制度,要想在大宋照搬幾乎是不可能地事情,今日他趙與莒說要按流求之制治國,明日朝堂群臣就會扶出一個宗室與他對抗,他此前隱忍所得的大義名份。一朝便盡數失去。而在徐州與淮北,照搬流求之策,大臣的反對之聲會小得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