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何會如此。
楊妙真小心地靠近一匹馬,那匹偏過頭,用大而溼潤的眼睛盯著她,她伸手去摸了摸馬的額頭,思緒卻飄向6地。
“若是官人在此的話,會不會允許奪取耽羅?”她心中暗想。
趙與莒從小轎中出來,抬著望著丞相府地大門,心中平靜似水。
這是他成為沂王嗣子之後第一次來到史彌遠府邸,宰相門房七品官,故此他不曾讓隨從去通稟,而是親自到了門房前。
“有勞管家通稟一聲,秉義郎趙貴誠求見。”他對著門房略微施了一禮道。
秉義郎乃是武官,國朝武官分五十二階,秉義郎排在第四十六階,論品秩也只有從八品,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職。門房頭也不抬,指了指門邊上道:“候著吧!”
趙與莒也不著惱,他面上神色平靜,緩步行到門邊上。此時正值盛夏六月,太陽直射下來,片刻間便讓他大汗淋漓。那門房坐在蔭涼處打盹,大半日也不曾進去通稟。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管家走出來,見著趙與莒模樣才問了聲:“這廝是何人,為何立在門前不走?”
門房慌忙起身,點頭哈腰道:“稟管家,他自稱是秉義郎,叫什麼趙……趙貴誠。”
管家吃了一驚,他是史彌遠親信,曾不只一次聽得史彌遠提起這個名字,他向外看了看,覺趙與莒默不做聲袖手肅立,神情既無憤怒也無歡喜。他快步奔回院子裡,片刻之後,又跑了出來。
“秉義郎,相公有請。且隨小人來。”那管家狠狠瞪了門房一眼,門房縮了縮脖子。心知今日只怕是闖禍了,立刻滿臉諂媚地衝著趙與莒笑起來,趙與莒仍是那副淡淡地模樣,無喜無怒地向著那管家微微拱手。然後跟在他地身後,進了丞相府。
史彌遠其人雖說物慾不算極強,但這丞相府也是庭院深深。穿過三進院門,趙與莒才看到堂屋。讓他吃驚的是。史彌遠竟然站在門口相迎,他怔了怔之後。向前深施一禮:“下官見過史相公。”
“沂王嗣子。何必多禮?”
對於他態度的恭敬,史彌遠極是欣喜,忙伸手將他拉起:“嗣子請坐,請坐。”
他引著趙與莒進屋,直接將趙與莒引到面南背北的主位之上,趙與莒心中閃了一下,卻故做不知,徑直坐了下來。
這主位不是誰都能坐得地。以史彌遠丞相之尊。來的客人便是再尊貴,也不應坐在主位之中。除非是皇帝或皇子親臨。趙與莒只不過是一親王嗣子,官不過從八品,如此坐在主位上,讓那位管家吃了一驚。
史彌遠地這間會客堂屋,裝飾並不是非常華麗,只是點著檀香,讓趙與莒有些不習慣。他目不轉睛,只用眼角餘光掃了四周一下,然後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史彌遠身上。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神情動作有些遲緩木訥,可目光卻顯得極真摯。
“嗣子在王府之中一切可好?是否過得習慣?”兩人入座之後,史彌遠笑問道。
“多謝相公關懷,下官還算習慣,只是侍候起居地使女不太稱意,下官便遣人自山陰將舊使女接來了。”趙與莒恭恭敬敬地回話道。
趙與莒自紹興府接來一個使女之事,史彌遠早有耳聞,以趙與莒這般年紀,若是完全沒有內寵,那倒是奇事了。況且趙與莒將如此細微之事都說了出來,既顯是不在史彌遠面前遮掩什麼,又顯得他這人實誠沒有城府,史彌遠心中更是歡喜:“這沂王嗣子如此恭順實誠,餘純父果然未曾看錯人。”
他捻鬚思忖了會兒,然後對趙與莒道:“嗣子雖是聰慧,幼年卻不曾進學,我有意為嗣子擇一飽學宿儒為師,嗣子意下如何?”
“但憑相公做主。”趙與莒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嗣子此次前來,不知有何事?”史彌遠這才回到正題,向趙與莒問道。
“下官為相公錯愛,得授秉義郎之職,故此來相公府上拜謝。”趙與莒起身向史彌遠拱手行禮:“下官必是兢兢業業,不敢令相公蒙羞。”
雖說他沂王嗣子身份已定,但趙與莒在史彌遠面前沒有端出絲毫嗣子地架子,相反,以“下官”自稱,態度之恭順,倒是真將自家當作秉義郎了。
“請坐請坐,不過是一秉義郎罷了,哪當得嗣子如此慎重!”史彌遠失聲笑道:“嗣子天潢貴胄,先在此職位上委曲數日,來日必有喜訊。”
“相公!”趙與莒再次站起,面上有些惶恐地道:“下官只怕不能勝任,有汙相公識人之明。”
“哈哈,此事日後再說,聽聞嗣子喜好佛釋,不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