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下錨停船,等待指令,若有不遵,船落人亡!”
蒲家水手都看向蒲開宗,他們在大海上討生活,可也不是什麼善茬,路上遇著單行的商船,少不得幹殺人越貨的勾當。蒲開宗也冷哼了聲,流求人竟然如此不將大宋放在眼中,他雖是大食後裔,如今卻是大宋官吏,故此多少有些不快。
那舢板繼續靠了過來,不一會兒,它便貼在蒲開宗所乘船側,一個人護上爪鉤,然後爬上船來。他先是極自傲地掃了船上人員一眼,然後問道:“此船船主何人,我要檢查船上貨物!”
蒲開宗抹著鬍鬚,掃了他一眼道:“本官便是船主。”
“我不管你官不官的,到了我家地界,便都一視同仁。”那人也見不慣他地官腔,嘟囔了一句後道:“船上運著什麼貨物?”
按捺住心中不快,蒲開宗領著那人檢查,查完這艘後那人不置可否,然後又去了後面兩艘船,如此前後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蒲開宗地耐心也快熬完之時,那人才回到舢板,他離去時又喊道:“你們且候著,待我通報之後再做處置!”( )
一一四、飛鳥盡後弓自藏
在等待迴音之時,蒲開宗這才有暇向淡水城望去。
如今淡水,已經足夠稱為城了,常住於其中的人口有五萬,周邊農莊、堡塢人口過兩萬。
因為經歷過兩場颱風、一次輕微地震的緣故,原本的三層樓建築都已經拆除,除了那高塔之位,城中最高建築也是兩層。在臺風與地震之中,因為有趙與莒寫的防風防震手冊,平日裡也多做操訓,故此只有房屋財產損失,而無人員傷亡。
從海上向淡水望去,刷了石灰的白色圍牆,象是一條銀龍,將淡水包裹於其中。起初建這道牆,只因為眾人覺得在這蠻荒之地,若無城牆護佑,心裡便不踏實。到後來覺本地土人人數稀少,根本不足以對移民構成威脅,而且因為不在航道的緣故,海盜也幾乎沒有,此時城牆已經建起四分之一了。然後還有過一番爭論,雙方各自列出理由,說是否要建這城牆,建這城牆是否會造成浪費與損失。一時之間板磚橫飛唾沫四濺,爭得方有財頭昏腦漲,最後還是趙子曰拍板定下,要建,不過無須建得太高。
故此城牆高不足二丈,按趙與莒在流求推行的制度,這城牆不過三米高。趙子曰決定建牆,原因是當時登島移民日眾,一時之間找不著活計給他們做,新移民又不能將他們放得太遠去開荒。而用來建牆,一來給移民們安全感與歸宿感,二來也可讓新移民在勞作之中儘快融入淡水,從而熟悉流求的各種制度。
這兩年,人力更加充裕。物資也更加豐富,對城牆的美觀也有了要求,故此。在城牆上,又用白石灰刷了一道。陽光之下遠望,城牆宛若玉帶一般。
這種城牆,是蒲開宗從未見過的,他雖是掛了個官職,實際上一年有小半時間都用在做自家生意上,也跑過不少地方,卻從未見過這種風格地城牆。
城牆不高,故此遮不住牆內的百姓人家。而且因為淡水是建在小山之上的緣故,最高處的建築在城外便可望見。看著那獨特的平頂房,蒲開宗心中各是好奇。方才那人分明說地是漢話,可為何此城的建築風格,卻與漢人頗有不同?
一條寬闊的大道,也不知由什麼鋪成,自城門處延伸出來,直至碼頭。路兩側是高大地樹木,因為落了樹葉,隔得又遠。蒲開宗只能從模樣上推斷。這些樹木是桑榆之類。這條主道還分出一些支道,雖說沒有主道那般寬敞。卻也白練一般,向各個方向伸展過去。這些道路之上,都有車馬行駛,人來人往,看上去極是忙碌。
港口這邊,碼頭規模極大,蒲開宗覺得不亞於泉州,而且已經停泊著許多船隻,看模樣,正是那種販運流求貨的帆船。如今泉州也有船場仿製這種帆船,只是那帆布效果總是比不過對方。這幾艘船正在下貨,讓蒲開宗奇怪地是,他們下貨並不單純靠苦力肩扛身背,而是在碼頭上樹著許多帶鉤與滑輪的器械,用這些器械,將船上貨物下到碼頭停著的牛車或馬車之上,然後再一一運走。
蒲開宗搖了搖頭,這樣一個大港,絕非一兩年內能建成的,自己竟然如此遲鈍,直到今日才來探看。自規模來看,僅這海邊城池裡,應當有數萬人之眾,全島人手,還不知幾何。
更何況這島上還有種種特產……
“都等如此久了,為何還不許我們進港?”有人耐不住性子喃喃道。
蒲開宗微微搖頭,這島離大宋並不遠,若是籌劃得當,便是一條財源滾滾的黃金航道。
又過了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