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鬥,案子原本簡單,卻因為李楚雄等人的伏闕上書變得複雜起來。他在家中轉了幾轉,終究覺得不妥,便遣人將喬行簡請來。
若以學派而論,喬行簡與葛洪一樣從呂祖謙學,又與陳亮為友,他其實很近於功利學派。但是,在朝堂中時,他的立場卻有些難說清楚,既與真德秀、魏了翁等“正人”友善,又與鄭清之、余天錫等史黨交好。他的年紀很長,如今已是七十,但仍然精力充沛,絲毫沒有見老。在天子強勢的情形之下,他很大程度上成了葛洪、魏了翁和鄒應龍等人的智囊。
不過去請的人卻回來告知,喬行簡不在家中,不知去了哪裡。鄒應龍只能嘆息了聲,自己吩咐升堂問案。
“這李楚雄狀告臨安府之事,諸卿以為如何?”這日朝會之時,趙與莒笑著問起眾臣。
“陛下,這不過是狂儒胡鬧,當不得大事。===”薛極帶頭道:“臣聽聞坊間議及此事,也多是在說李楚雄無理取鬧,以些許小動幹動聖聽,虧得聖天子在朝,否則僅此之罪,便足以流徒千里!”
聽他說得殺氣騰騰,棒子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喬行簡心中哼了一聲,暗暗罵了句“小人”。分明天子寬容,不是濫施刑罰之人,薛極這幫咋唬,除了表忠心外,別無它用。
“臣也以為如此。”魏了翁執掌戶部,對余天錫近來做為看得清楚,余天錫是以潛邸舊人得用,與鄭清之一樣,作為天子地親近之臣,他們也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代表天子的顏面,即使不算鞠躬盡瘁,也算是兢兢業業了。這段時間來,臨安城地改建到了關鍵之時,增擴街道、防洪固堤等等。都讓余天錫忙得雙腳幾乎沒得停,再加上他還得關注都城的治安、經濟和百姓生計,哪裡有閒暇去管這原本就算不得什麼大案的事情。而且。鬥毆的另一方,陳安平等三人是鄭景雲委託來臨安給他送來一封書信地,這封書信如今便揣在他懷中,故此他也不希望天了就此事處置余天錫。
朝臣的態度幾乎都一致,便是覺得李楚雄等人無理取鬧,余天錫處置得當。趙與莒不動聲色,聽得眾人紛紛言。只不過是同樣意見。這些人便說了近一個鐘點,趙與莒心中微微有些厭倦,但面上卻沒有露出來。
雖然大宋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對待士人極盡寬厚之能事,而士人在原本的歷史當中也以身報之,但這種低效率地“共治”,讓無數時間與精力都耗費在天子與大臣或大臣與大臣之間地扯皮之上,或如同現在這般浪費在一堆廢話之中。^^^^趙與莒覺得,這次李楚雄狀告臨安府之事。倒可以成為改變這種扯皮現象地契機。
“諸卿都說完了?”見老半天就是他們這些大臣起勁地說話,天子卻始終不置可否,眾臣都安靜下來。趙與莒這才問道。
眾臣看了一眼大慶殿角落擺的巨大座鐘,都不覺有些赧然。
“好大地事情,竟然要朕和這滿朝文武重臣花去一個鐘點的時間,一日二十四個鐘點,以大宋之大,若是有二十四個這般迂犟之人出來,那朕與諸卿豈不都無法休息了?”
聽得天子責備,群臣默然。崔與之看了葛洪一眼。方才葛洪倒是沒有說話。
“不過,李楚雄之事雖小。朕卻看到兩個問題。”趙與莒道:“眾卿方才說的,都不是關鍵,朕看到地這兩個問題才是關鍵!”
無論是史彌遠在朝中時,還是自己親政初期,趙與莒說話都很少有這麼肯定地。不過現在不同,他的聲望之高,已經足以對整個文官階導構成壓力。雖然官僚士大夫聯合起來,仍然能與天子抗衡,可去宣繒入崔與之之後,這種聯合便變得幾乎不可能了。
而且,臨安城外,還有三千近衛軍、三萬整訓中的拱聖軍在,這是絕對忠於天子的武力,他們的戰鬥力也遠勝過臨安其餘禁軍部隊。殿前司如今也控制在天子手中,幾個掛名的指揮使,都沒有什麼實權。
“第一個問題是官員太忙了……朕不是在說反話,大宋地方主官著實太忙。”
趙與莒輕輕拍了一下座椅,目光炯炯地盯著眾臣:“諸卿大多也在地方做過主官,知道每日忙個不歇,既要管著民生經濟,又要管著審案斷案,雖有司曹掾佐相助,但仍須耗費大量精力。*****”
“人之生也有涯,而公務無涯,地方主官代天子牧一方,要之責是將地方治理好來,百姓殷實、水旱無憂,再牽扯過多精力於普通案件之上,二難以兼顧。以李楚雄之事為例,便是如此。故此,朕有意將刑罰斷案之事,自縣令、知州處移至提點刑獄官手中。縣、州原本協助地方主官審案的推司、款司不再歸主官管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