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屬該路提刑官,下應胥吏,一律轉入提刑官轄下,以州縣人口總數核定編制……”
趙與莒滔滔不絕,他所說的顯然經過深思熟慮,群臣心中都是大驚,天子才說要革新,這革新之策便已經出來了,但聽著聽著,便又覺得天子此舉,動靜雖大,對原先制度的變革,卻還未曾有他們想象地那麼大。涉及的範圍,也僅僅是司法權而已。
下朝之後,喬行簡併未回府,而是驅車出了城,到得臨安城東郊的一處小莊院。他到達地時候,有二人相對而坐,正在等他。
一個人赫然便是當初皇子府中的“柳先生”,另一個則是四十歲不到的模樣,面貌上倒與史彌遠有幾分相似。
“恩師,上回晚生說的事情,如今已經安排妥當。”柳先生道。
“果真如此?”
喬行簡捋須驚問道。
“正是,學生這些時日裡,除了與那些豪商勾通,便是在查此事,子申已經佈置完畢,用不了多久便可動了。”那柳先生恭敬地拱手道:“恩師,此事若成,恩師之志必可成矣!”
“老夫老朽,能有多少時日?”喬行簡微微喟嘆了一聲:“只是不忍見我大宋江山毀於一旦耳。”
“喬老身體強健,這大宋天下還需喬老支撐,何出此喪氣之語?”被稱為子申之人笑道:“有柳賢弟與晚輩,必保得喬老有為宰輔之日!”
喬行簡盯著那人好一會兒,慢慢笑道:“尊叔還不能傳回訊息麼?”
“不能,家中寄去家書,也盡數被退回。”那人正色坐直:“學生與家叔政見向來不合,喬老與柳賢弟盡知,若非如此,學生也不會與二位在此相會了。”
“子申客氣了。”
坐在此處的第三個人,若是戴上斗笠,張興培定然能認出他來。他尚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野心勃勃之時,聲音沉穩,目光銳利如劍。
“令叔為當今天子鋪路,可謂殫精竭慮,只可惜卻落得這般下場。”“柳先生”半譏半嘆地道:“也不知如今他想起濟王時會如何作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子申微微有些尷尬,但大體上還是鎮定自若。
“過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子申與我等是同仇敵愾,況且子申與其叔並不同一。況且今上登基之後,若不是子申庇護,你早就下監牢了。”喬行簡微喝了一聲,柳先生笑笑閉嘴。
“若是獻章得來的訊息當真,只怕天子這革新之策……嘿嘿。”喬行簡又是笑了笑,然後對那子申道:“子申,這些時日裡辛苦你了。”
那子申笑著搖搖頭:“不過是聯絡些家叔故舊,監聽那些豪商舉動,有何辛苦可言,倒是柳賢弟往來奔波更為辛苦,只恨那些滿身銅臭的商賈成不了事,若是得成,一部尚書少不得喬老的,再拱走崔與之,喬老便可直任輔,如此則大事濟矣!”
“天子倒是英武,革新也勢在必行。”喬行簡掃視二人,眉毛漸漸擠在一處:“但這革新之策,卻不可由天子推行,須得我等推行方好!”
“喬老說得極是,國朝須得一變,但變不可由天子出,變若由天子出,王安石殷鑑便在於前。”那子申用力點頭:“王安石之變,種下靖康之因,若是天子此變,則再無長江之險可避矣!”
他說得慷慨激昂,倒真似盡忠為國一般,喬行簡與他目光相對,兩人都是會心一笑。
經過《週刊》等報紙地大肆宣揚,革新如今已經是深入人心,雖然沒有人說出王安石“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懼”這樣地豪言壯語,但士林上下,見著天子與三位宰輔一齊在全力鼓吹,都知道這是大勢所趨,便是有些象李楚雄那般頑固不化,此時也淹沒在一片口水之中了。
“喬老,晚生這便去將事情安排妥當,時機已至,料想不必多久,喬老便可聽得佳間。”子申站起身來拱手行禮:“待大功告成之日,再來聽喬老教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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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維新正道多坎坷
趙與莒明白,新政的好壞與否,關鍵還不在於新政的內容,而在於新政的推行。以如今大宋地方官吏的水準,他便是能制定出完美無缺的革新制度來,這幫子歪嘴和尚也有本領將經給念歪來。
若是採用特務機構,類似於明代的廠衛制度來控制官員的話,或許會好一些,但其結果是前驅狼後迎虎,在他手中可以控制得住,後世天子則未必了。而且特務機構的墮落比起文官機構更快,不受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