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訓斥道:“臨安府來告了五次狀了,你說你究竟在那磨蹭什麼呢!”
“嘿嘿……”
說起這事情,李一撾多少有些羞赧,他琢磨了會兒,在天子面前沒有什麼好隱瞞地,故此將自己在那日獻俘之後得花、又在花瓣上見到了“於織娘”這個名字地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道:“小人也不只一次想去尋她,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兒,可每次到得紡織廠,便又打起退堂鼓,著實不知該如何開
“蠢材,真正蠢材!”趙與莒聽得好氣又好笑,恨不得去踹上一腳,過了會兒後道:“那繼昌隆背後地大東家不就是朕麼?繼昌隆管事的不就是胡福郎麼?你與胡福郎是何等關係,託他問一問,是什麼了不得地大事?”
“只是……只是有些害怕。”李一撾嘟囔了聲道。
“怕什麼怕,蒙胡萬騎突擊也敢衝過去點燃引信的人,卻怕了一個小娘子,說出去丟人!”趙與莒哼了聲,叫來一個內侍吩咐道:“去榮王府給朕請胡福郎。”
胡福郎是趙與莒母家遠親,如今出面替趙與莒控制著繼昌隆與輪船招商局,他在臨安城中也置辦了府邸,不過居住在榮王府的時候多些。
那內侍出去傳命,李一撾陪著趙與莒說話,談些在徐州的見聞和臺莊戰況。聽得徐州水患已經有初步的對策,荒地也開拓得很順利,趙與莒非常開心,但聽得臺莊戰況之慘烈,他又不勝唏噓。
“這些時日總有太學生和一幫子耐不住的臣僚上朕,要朕揮師北伐……也不想想,僅是臺莊一戰,近衛軍折損便近三分之一,這還是防守,若是真地攻入河北乃至燕雲,戰線拉長,補給且不論,朕哪裡變得出那麼多精銳士卒守護疆土?”李一撾的態度讓趙與莒也松泛了些,他忍不住對著李一撾抱怨道:“攻下來簡單,問題是攻下來守得住守不住,攻下來地代價與回報是否值當,過之,你以後打仗,也當細細思量此事。”
二人聊了一個鐘點,胡福郎才被召來,臉上還微微有汗。他先是與趙與莒見禮,然後對李一撾笑了笑,他與李一撾關係非同尋常,李一撾可是他在紹興府街上拾回鬱樟山莊地。
“胡卿,朕有件事要託付與你。”如今身分不同,趙與莒也不方便稱胡福郎四哥,故此道:“繼昌隆裡是不是有個名為於織娘地女工,若是有,你不妨探問一下她是否許了人家。嫁了就不必提,若只是許了還未嫁,你想法子令那男子退親,不得用欺霸之法!”
聽得這吩咐,胡福郎怔了怔,他是精明人,立刻轉向李一撾,見李一撾滿面羞窘,不由笑道:“臣遵旨,過之,看來要恭喜你了!”( )
二零二、佯醉日新疾誇富
把李一撾的事情交待給胡福郎之後,趙與莒又想到一件事情,便向胡福郎問道:“胡卿,你最近與人錢鈔往來之時,是否有銅錢不夠用之虞?”
胡福郎皺眉道:“臣往來錢鈔都是大額,一般用金元或金元券,也有用楮幣的,卻不曾用制錢。只是這兩個月放工戶薪錢,零散錢鈔也都用的是金元券,很少見著銅錢了。”
隨著流求銀行在大宋各處經濟中心的建立,流求行的金元券也有了相應變化,除去以前的大額面值之外,最多的還是代表一文、五文、十文的小額輔幣。因為金元券的信譽緣故,這些小額的新鈔也漸漸通行起來,至少在臨安、徐州、楚州、泉州等城市附近,這種小額新鈔與上好的銅錢相當。
趙與莒微微頷,銅錢和楮鈔按正常地方式退出流通,由統一的金元券取代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但是如今這情形,銅錢並不是正常地經過銀行退出流通,而是很詭異地在流通中消失,若不是金元券小額新鈔恰恰此時可以補上空位,那麼勢必要在大宋造成新一輪錢荒,進而沉重打擊大宋經濟。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趙與莒心中有事,不免就有些心不在焉,胡福郎知機,向李一撾使了個眼色便告辭離開。他們走後,趙與莒沉吟了會兒,又命人去召霍重城。與當初他在沂王潛邸時不同,那個時候他在暗,他的對手在明,現在是他在明。他的對手在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又會產生新的麻煩,這個麻煩甚至可能根本便不是想給他找麻煩。而是自然而然生地,比如說自然災害。
霍重城如今已經在職方司掛了個名,他的主要職責便是透過臨安各行行掌控臨安大小事態,上回火燒武庫事件之後,趙與莒雖未訓斥,多少卻對他表示了失望,故此這段時間他幾乎是殫精竭慮地在將他地羅網織得更加細密。*****比起胡福郎,他要好找一些。不足半個鐘點便出現在趙與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