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朕吩咐的事情,辦得如何了?”趙與莒對他問道。
“已經派了得力人手去,陛下寬心,如今有了不少線索,臣正在整理,若是快的話,三五日便可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你派的是誰,可靠麼?”
“可靠,便是張興培。”霍重城道。
這個張興培曾是他在群英會的助手,史彌遠動政變之時。為了防止意外。趙與莒自流求調了秘營來,卻為他所覺。當時他被制住,裝在箱子之中送往流求,對外霍重城只道他辭去了。兩年過去,張興培在流求跟著李雲睿學了不少東西,火燒武庫之後,霍重城覺得手中缺人可用,便尋了李雲睿將他又調了回來。經過這兩年的考查,李雲睿覺得他已經可以信任,而且在蒐集和分析情報方面。他又有常人不及的天賦,故此同意將他調回臨安。
此刻,張興培便在日新樓,陪著一些客商飲酒。
他這次回到臨安,模樣與兩年前已經完全不是一樣了,兩年前是個殷勤的帳房,如今卻是一副富商巨賈打扮。言談舉止。都是豪客風範。
“張兄,近來生意如何呢?”
既然都是鉅商。*****自然三言兩語就離不開生意,有人向張興培問道。
“別提了,原先走了史賊地路子,在蜀地販茶,倒也有些收益,可如今史賊遠竄海外,在下這條線斷了,在家閒了年餘,坐山吃空,便想著來臨安見識一番,看看是否有財路。諸位都是同道前輩,若有路子,還請指點一二。”
眾人都笑了起來,連連道“客氣客氣”,實際上卻在心中暗罵傻茶販子。張興培笑眯眯的拍了拍手,自有過賣小跑著進來問道:“客倌有何吩咐?”
“聞說你們日新樓有人間絕色,此處盡是富可抵國的鉅商,何不請將出來?”
過賣會意地一笑,然後便小跑了出去。臨安著名酒樓之中,幾乎都蓄養陪酒的名妓,多則數十,少亦有十餘,便是群英會與三元樓也不能免俗。而這個日新樓雖然是臨安名樓,可在群英會與三元樓的激烈競爭之下,便只得另闢蹊徑,在這聲色之好上下功夫。此樓名妓,確實堪稱絕色。
不一會兒,十餘個女子婀娜而入,每人留下一個後其餘人便離開,過賣走時還細心地點燃馬燈,又閉緊了門戶。有著這些女子加入,酒席間氣氛更是熱烈,再三兩盞烈酒下腹,人的話便免不了多起來。
“如今生意不好做了……以往一些賺錢的買賣,現今都不成……”張興培帶著醉意嘮叨道:“諸位……諸位想必也是如此。”
“張兄,你自蜀地來,有所不知啊。”一人也大著舌頭答道:“如今生意不是不好做,只是你未得其門罷了。洋貨買賣,便是好路子啊!”
“洋貨買賣,大頭還不是被流求賺去,我們辛辛苦苦,又能賺得幾個?”另一人道:“不如自己辦廠,聞說流求製造局也賣機器,自己辦了廠,僱得工人,流求產的貨物,咱們自己也可以產,豈不勝過替他人賣命?”
這七嘴八舌之間,眾人各執己見,也從最初的醉話,漸漸便成了鬥富。張興培一邊點頭,一邊有意撩撥他們,到得後來酒酣,這些鉅商更是口不執言起來。“耕地種田,年入不過一成,南貨北賣,年入不過一倍,販賣洋貨,年入不過二倍,這些都算不得什麼!”一個富商大聲吼道:“這些算什麼,辛苦一年,才賺這些錢……”
“除此之外,莫非還有其餘賺大錢的方子?”
“自然有地。自然有地,最大地便是販鹽。其次便是販茶……”那富商吭噗吭噗地說道,然後眾人都是噗笑。
販鹽販茶確實有暴利,但想要自官府弄得榷鹽榷茶的憑條,可不是件容易地事情。張興培假扮的那個身份,便是走了史彌遠的門路,花了無數錢鈔開道,才得了這憑條的。
“可惜……可惜,我家中有資財百萬。原本是想拿出來為本錢……”覺得火候已到,張興培嘆道:“如今聽來,只能去販洋貨了……”
聽得他家中資財百萬,這些富商都是眼前一亮,相互交換眼色,他們看似醉了,也只是面醉心不醉。****
“張兄果真有資財百萬,小弟倒是有一個生錢的法門。”一人得了眾人示意,湊到張興培身側笑道:“只不過所耗甚大,卻不是幾萬貫可打得來的。”
張興培冷笑了聲。站起身來。酒氣沖天地一個一個地指著眾人:“你,你,還有你,和你!不是我張某人小瞧,便是盡綁在一處,也當不得我一人資財!”
“好大的口氣。”另一商人也冷笑起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