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進的金餅攻勢下敗下陣來,唯有吳文英潛入礦中,從礦工處得到第一手資料與物證,錢廣進得知後便開始追蹤吳文英,想要收買吳文英,至少要將他手中的物證毀掉偏偏馮雁亭怕露出自己廉政司身份,假冒吳文英。
這原本是一次巧合,但巧合的結果卻是馮雁亭斷了幾根骨頭、內腑受傷,趙與莒欽命他休養三個月。
吏部、刑部、工部還有廉政司的聯合調查組很快就進入了洛陽府,從知洛陽府往下,大小官吏三百餘人被立刻停職,他們大多被送進了廉政司辦的“學習班”,當他們從“學習班”中出來的時候,要麼被降職任用,要麼鋃鐺入獄。
汪元峙便面臨著鋃鐺入獄地命運,他揹著自己地包裹,慢慢地邁向提點刑獄司的大牢,腳步拖拖拉拉,彷彿再多呼吸一下外邊自由地空氣也是好的。
在監牢大門前,他看到了錢廣進胖胖地身子,錢廣進那張原本肥大豐腴的臉,如今瘦了三圈,滿臉的皮都鬆了下來,象是密密麻麻的皺紋,整個人看上去老了二十歲。
“錢廣進,你這狗賊!”
一看到他。汪元峙氣便不打一處來,他加快兩步,飛起一腳便踹在錢廣進背上。
他對錢廣進當真是恨之入骨,原本馮雁亭事件是個誤會,若是錢廣進曉事。將馮雁亭放回,他最多也就是落個免職,但錢廣進不但將馮雁亭打得半死,還指使牢中人要將馮雁亭害死,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而且朝廷緝拿住錢廣進之後,他三下五除二,便將行賄之事說了出來。汪元峙這般人一向是不知自省的,總覺得自己丟了孔目的職司,又鋃鐺入獄,完全是別人地責任,至於他自己的過錯。只是一點點罷了。
為此,在審訊他的時候,他還當庭做了悔過詞一曲,企圖以此換取寬大處置。
二人立刻被押送的獄吏分開,這些獄吏對他們同樣有氣,提點刑獄司被捲進這件事情當中,一部分原因是個別刑卒獄吏受賄,可主要原因還是受得這夥人連累。
“先等著先等著。你們這些狗崽子,進得牢中,有的是落掛給你們吃!”一個獄吏森森然地說道。
他們被分開後便站在大牢門前,一左一右倒似兩排門神。在他們之旁,則是兩人地同黨。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牢裡面傳來腳步聲,一排人被押了出來,卻是莫老鼠與那牢中的牢頭。
“這些人也是被你們連累慘了。”一個獄卒啐了一口。
這些人脖子上都插著“人犯某某某”的牌子,看模樣是要推出去處斬了,錢廣進嚇得雙腿一軟。立刻便尿了褲子。
他被抓起來也有些時日。因此並不知道同案的其餘人犯下場,只是方才看到汪元峙。才知道自己在官府中買通的人物也沒保住自己。他不過是個有幾分膽的暴土財,而這膽又沒有大到真的能直面生死地地步。故此會如此。
“饒命啊,饒命,小人認罪,只求饒命!”他哭嚎起來,彷彿即將被推上刑場的便是他一般。
那莫老鼠原本就牙齒打顫,見他這一鬧,更是連步子都邁不開了:“我是被逼的啊,冤枉,冤枉!”
剎那之間,這洛陽府提點刑獄司的大門前,哭嚎聲一片。原本押送犯人便有不少來瞧熱鬧的,聽得這些人哭嚎,便有人相互詢問此事。
“原來是幫子泯滅人性地敗類,該殺,當誅其三族才是!”問清楚這便是那些捲進金礦礦難案的人,立刻有人道。
“正是正是,雖說天子有詔,罪只及一身,可這些敗類,非得用重典竣法不可,不如此不足以懾服宵小!”
“那廝不是洛陽府的文宣孔目汪元峙麼,他平日裡人模狗樣的,他家媳婦穿金戴銀,兒子也橫行霸道,仗著他的勢,往常沒少享過福,如今自然也要與他一起受罰!”又有人指著汪元峙道。
“正是,正是,等這些牲口太寬,陛下當將他們家人派入礦洞之中,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憤!”
這些議論自然也傳入了汪元峙耳中,他面上不停地**著,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恐懼,雖然不曾象錢廣進莫老鼠般失態,卻也不由得兩股戰戰。
吳文英在人群中穿梭,用筆將聽到的百姓評論一一記在小冊子上,好一會兒之後,他轉回到原來的位置,馮雁亭拄著柺杖,神情冷竣地望著他的這群仇人。
“馮兄,是否覺得出了口氣?”吳文英微微笑道。
“走吧。”經此大變,馮雁亭要成熟得多,他沒有回答吳文英地問題,而是淡淡地說道。
“怎麼,不去菜市場麼,這幾個牲口已經是結案審定了,在菜市場斬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