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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在號子裡跟張浩然打起來了。”

“沒吃虧吧?”

“沒有,等出來我非收拾一頓張浩然!”

“操,我幫你!幹他!”

“不用,我自己能收拾他。”

劉海柱在被廠子開除以後,整天無所事事,他雖然熱衷於在街頭鬥毆,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就是看誰不順眼就跟誰打一架,看誰挨欺負了就替誰報報不平。他也不像東霸天等人那樣手下有一群小兄弟,說平誰就平誰說滅誰就滅誰。

劉海柱的朋友不少,郝土匪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劉海柱要是跟人打起來很少找像是郝土匪這樣的朋友幫忙,多數時候都是自己解決,他也的確有能力自己解決。要是給我市在1982年初的混子劃分幾個層級的話,那劉海柱應該屬於第三級別。第一級別是誰?東霸天、張浩然、盧松,這三幫實力不相上下,都是職業的混子,不但能混出名,還能混來幾個錢兒。第二級別是誰?陳衛東、大虎、騰越、張大嘎子等人,他們也基本都是職業的混子,只是實力沒東霸天等人強橫。不但劉海柱屬於第三級別的,就連郝土匪也得算。為什麼說是第三級別呢?因為他們都是無業遊民,成天在街頭鬧事兒,但是似乎沒拉起一個幫派來,也沒幹過什麼名動江湖的大事兒,單個拿出來或許還有點名,但是在人們心中就是三流。

這兩個1982年初的三流的江湖中人坐在一起開嘮了。郝土匪說:“我琢磨了,那隻大黃狗先不殺了。”由卝紋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為什麼啊?!”

“我發現這是隻母狗,等開春讓我家那公狗跟它交配,然後它能下一窩小狗。貓三狗四,小狗四個月就生出來了,等明年養肥了,咱可以吃好幾只狗!”

“啊?!要明年吃?!”

“咋了,你擔心你活不到明年?”郝土匪的話一如既往的崩耳朵。

“我操!我肯定能活到明年,我倒是看你懸。我就是覺得你這事純屬扯淡。”

“真的,我真想養你這隻狗,讓它多下點崽兒。咋了,你吃醋了,你想跟那大黃狗交配是不?”

“滾犢子,我說正經的。郝土匪你也20多歲了,成天也沒個正事兒,你見玩貓玩狗的有一個正經人嗎?現在這時代變了,你知道啥叫萬元戶嗎?”

“我咋不知道啥叫萬元戶?!”

“操,那你見過萬元戶嗎?”

“哎呀我操,柱子,咱倆成天在一起,我沒見過萬元戶,你就見過了?”

“我……我的意思就是說,現在國家有了新政策,說個體經濟是公有制經濟的必要補充,懂不?這就是鼓勵咱們賺錢,以後再也沒有割資本主義尾巴這一說了。”

“行啊,柱子,幾天不見,學問見長嘛,你這些東西都是聽誰說的?”

“我呀,我聽……”劉海柱剛想說聽張浩然說的,但是忽然又想起自己剛跟他幹完一架,不太好意思說是張浩然說的,劉海柱一琢磨,說:“我聽收音機說的啊,我還用聽誰說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天天都放這新聞,你別成天天什麼《隋唐演義》,那玩意就是個消遣。”

完了,劉海柱雖然跟張浩然打了一架,但是徹底被張浩然洗腦了,剛從拘留所出來,就開始給郝土匪上課了。劉海柱現在懂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好為人師,因為教訓別人的確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感,有一種每個毛孔都舒張的自我滿足。劉海柱現在在郝土匪面前就特滿足,特有成就感。

“我聽《隋唐演義》咋了,你不也聽《隋唐演義》嗎?”

“那玩意兒沒勁,你聽100遍你能成得了羅成嗎?有那空你還不如自己開個公司去!”

“公司?我……”

“你什麼你!酒呢!?”

“哎呀,柱子,我還差點被你矇住了。你在拘留所去哪聽收音機去?這些東西你以前不知道,肯定是在拘留所聽說的。我操,拘留所裡這麼長見識,我也去揍曾老癩一頓去,我也進15天拘留所。”

郝土匪作勢穿鞋就要下地,看樣子是真想進拘留所。

“哈哈哈哈,你進了也啥都學不到,你腦子有問題。”

“滾遠點,我看你智商才有問題。要不是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我真去再揍曾老癩一頓去,自從你把他揍了以後,這損種玩意兒天天在我家門口指桑罵槐的罵我,說我吃裡扒外,我早就想揍他了。”

“你揍了他,他再報案咋辦?你在拘留所裡過春節?”

“也是啊,不能進拘留所。”郝土匪又把鞋脫了,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