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後舉止,楊飛已然猜出她的身分。
“被你認出來了。”“阮憶梅”一陣嬌笑,右手在臉上一拂,果然是柳荷。
楊飛奇道:“你為何要假冒你家小姐出嫁?”他到楊府尋仇乃臨時起意,柳荷豈會未卜先知,假扮新娘去救他?
如此想來,定是別有內情。
柳荷連聲音都變了回來,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
二人走了片刻,柳荷方道:“自那晚楊雲飛到梅園鬧事之後,我家老爺便對他深惡痛絕,後來楊同德上門提親,老爺便一口回絕,可是那狗官不知抓住老爺的什麼把柄,逼老爺就範,老爺萬般無奈,只好假裝答應,還想了這麼一個李代桃僵之計。”
楊飛憤憤道:“姓楊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言罷,才想到這句話將自己也罵進去了,不覺尷尬的笑了笑,又問:“難道阮老爺為了救女兒,把你這親戚給犧牲了?”
柳荷道:“老爺本來準備找個婢女假冒,我是自願前往的。”
楊飛更奇道:“難道你準備自願獻身?”
柳荷面現怒色道:“你說什麼?”
楊飛自嘲道:“怪不得你毛遂自薦,原來是藉我脫身,”
柳荷瞪了他一眼道:“自老爺回絕這門親事之後,便被楊同德藉故軟禁起來,直到日前才重獲自由,老爺安排我假冒小姐出嫁,以拖延時間,自己帶著小姐夫人從密道先行離城。”
楊飛道:“那你呢?”
柳荷道:“我武功不弱,又是孤身一人,本來準備伺機逃走,誰知碰上你,正好藉機離開。”
楊飛嘆道:“真是好險,萬一楊同德知道實情,準備犧牲你這假媳婦,那我這條老命豈非當場完蛋?”
柳荷哼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楊同德就算知道我是假冒,也不會眼睜睜的見我喪命,否則,他顏面何存?”
楊飛一想也是,忍不住又問起一事:“阮老爺攜妻帶女,逃之夭夭,難道不要他的那萬貫家財了?”
柳荷沒好氣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算再多,怎也比不上小姐的一世幸福,再說老爺膝下無子,若小姐真嫁給楊雲飛,這些還不是落到楊同德手上,何況老爺有先見之明,早已將大半產業轉移外地。”
二人一路言語,不知不覺到了出口,楊飛隔著厚厚的鐵門,隱聞流水之聲,便問道:“外面是河吧。”
柳荷稍露讚許之色道:“你倒不笨。”掀動機關,移去鐵門,分開枯藤,外面果是一條小河,天寒地凍,河水卻未結冰,遠處岸邊還停著一條小船。
“這裡離太原只有兩三里,救兵很快就到。”柳荷除下那套醒目的霞帔,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
楊飛見了,調侃道:“萬一今晚沒有變故,入了洞房,你這番打扮,就不怕被他識破,先奸後殺?”
柳荷剛剛跳上小船,聞得此言,冷哼一聲道:“你若還不上來,我自己走了。”
楊飛暗歎她不解風情,接過木槳,擺弄幾下,二人合力,向下遊劃去。
河中冰塊頗多,有的河面還結有薄冰,便不得不用木槳先將冰層敲碎,二人雖身負武功,劃了數里,已然累得氣喘吁吁。
楊飛又飢又累,正欲提議棄舟登岸,河床轉入一個岔道,河勢陡寬,水流亦湍急起來。
柳荷站了起來,拭了把香汗,指著遠處一團黑影道:“咱們到了。”
船行得近了,楊飛方才看清那團黑影是艘雙層樓船,天色昏暗,船上也黑燈瞎火,便似一個黑乎乎的龐大怪物。
柳荷打出暗號,船上出現一盞燈火,閃了幾下,她鬆了口氣道:“船上一切無恙,咱們上去吧。”
上了樓船,方見船內門窗用黑布蒙得嚴嚴實實,怪不得毫無燈火,楊飛暗暗納悶:烏漆抹黑的,河中又有不少冰塊,要是逃起命來,這船恐怕有點懸乎。
見到楊飛,阮寶華還稍顯鎮定,阮憶梅驚得大失芳態,張大小嘴,老半天方結結巴巴道:“楊,楊,楊公子,你為何跟荷妹一起?你不是死了嗎?”
楊飛剛剛拿起婢女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聞言答道:“此事說來話長,容小生喝口茶,歇口氣再慢慢稟告。”
阮憶梅見他賣弄斯文,心中莞爾,愁意盡消,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她本生得千嬌百媚,這一笑更是有如百花綻放,在此嚴冬帶來無限春意,楊飛端著茶杯,看得呆了。
阮憶梅見他瞧得甚是無禮,輕哼一聲,掉頭去問柳荷:“荷妹,你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