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獨有的圓月自天邊緩緩升了起來。
第六章 五年之約
轉眼已是掌燈時分,楊飛瞧著後院東廂房內透出的淡淡燈光,欲走還留,猶豫片刻,終下定決心敲門而入。
“雲清,你看小蘭和雲鶴他們倆怎樣?”房中傳出一男子的聲音。
“你說呢,南宮大哥。”回答的竟是梅雲清。
楊飛尚不知道梅雲清的閨名,此刻竟從一陌生男子口中如此親暱道出,又聽梅雲清親切的喚他作大哥,心中又酸又澀,不知自己何時有機會可與她這般稱兄道妹。
又聞那男子聲音道:“雲鶴對小蘭頗有些意思,只是小蘭對他若即若離,不大肯親近他。”
梅雲清當然知道其中緣故,卻不便道出,只是淡然一笑。
楊飛終忍不住自門縫中向裡瞧去,卻見梅雲清輕垂螓首坐在榻邊,另有一年輕男子背對他面窗而坐,他雖不識此人,可光看那背影,已是自慚形穢。
那男子便是南宮逸,他與梅雲清秉燭夜談,實乃生平樂事,初時尚在替梅雲清治傷,到得後來,盡說些不相干事,他外號“不死神龍”,那句神龍見首不見尾便是說他性喜遊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南宮世家,常人極難找得到他。因他常年在外,故而見識廣博,將途中一些江湖趣事說與梅雲清聽,逗得她不時掩嘴輕笑,心中已是大樂,二人越說越投機,竟爾開始稱兄道妹,及得後來又扯到吳雲鶴身上。
南宮逸故意嘆了口氣道:“我那拜弟人品不錯,武功也還過得去,就是不大會討女人歡心,雲清若是能幫他說說好話,那他的事便大有可為了。”
梅雲清道:“小蘭的終身大事需得她自己作主,我這作姐姐的也不便多說。”她此語言不由衷,芳心一陣歉然,自己不是已經替她作主許與楊飛了麼。
南宮逸忽然又嘆了口氣道:“雲清,你看我這人怎麼樣?”
他語中頗有表白之意,梅雲清本不便回答,可她早已察覺門外有人,而且知道那人便是楊飛,故作大聲道:“大哥人中龍鳳,無一而非上上之選。”她這話自是說給楊飛聽的。
南宮逸聞言一陣激動,忘形攜起梅雲清玉手,由衷道:“若是能與雲清共結連理,那我死也無憾了。”
梅雲清俏臉通紅,正自窘迫,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楊飛早已按奈不住,破門而入。
房門本未關緊,楊飛一推便開,梅雲清雖早知是他,芳心之中仍泛起一種偷情被捉之感,急急掙脫南宮逸雙手,轉過螓首,竟是不敢去瞧楊飛。
南宮逸呆了一呆,他好事被人破壞,心中雖極惱怒,仍滿臉微笑著向楊飛抱拳道:“在下南宮逸,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楊飛見梅雲清竟連瞧也不瞧他一眼,早已失魂落魄,哪還將南宮逸狗屁聽到耳中。
南宮逸見他不答,便道:“閣下難道連名字都不敢說出來麼?”他見楊飛一身布衣,左臉還包著一塊非常滑稽的白布,看起來有些獐頭鼠腦,行走之間腳步虛浮,顯然也不會多少武功,可以說十足一個市井無賴模樣,可是為何梅雲清對他頗為在乎,為免破壞在她芳心之中那良好形象,南宮逸不敢造次,只是言語間頗不客氣。
楊飛仍是不答,痴痴瞧著梅雲清,輕聲道:“你,你難道連回過頭來看我一眼都不肯麼?”他言語之間,竟似情侶間吵架鬥氣的味道。
梅雲清心道:我跟你又不是很熟,怎能用這麼曖昧的語氣質問我,豈非讓別人誤會。可楊飛話中頗有些傷心欲絕之感,令她不忍責備。
南宮逸當然瞧不過去,大聲道:“雲清不想見你,閣下還是自行離開的好。”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楊飛雙目中竟泛起淡淡淚光,又輕聲道:“你仍是這般討厭我。”
南宮逸再也忍不住,左掌在楊飛肩頭輕輕一推,喝道:“你走還是不走。”
他掌力之中難免蘊含內力,力道稍大,楊飛毫無格調的“哎喲”一聲,踉蹌一跤跌坐在地,梅雲清終回過頭來,瞧了瞧楊飛,對南宮逸低聲道:“我有些話要一個人對他說。”
南宮逸不覺一怔,難道自己竟比不上一個小混混,可梅雲清已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他心中滿是醋意,向梅雲清一抱拳,高聲道:“梅莊主,那在下告辭了。”言罷,便欲轉身離去。
“南宮大哥。”梅雲清卻喊了一聲,使得南宮逸停了下來,只聽她輕聲道:“謝謝你幫我療傷。”
南宮逸聞得此言,心中之氣消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