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不再阻止母親為我採製藥茶了。
過節的味道
元旦放假,參加完單位舉行的文藝匯演後,立即收拾行裝坐上大巴去看望遠在70公里以外的父母。
用歸心似箭這個詞兒來形容我回家時的心情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由於工作的原因,我已經大約有半年之久沒有去看望他們了。儘管還有電話可以聽聽彼此的聲音。
帶著一身寒氣,被父親母親迎進門。
一見面,母親即問:休息幾天?我知道母親是想知道我可以在家待多久。老父的臉上掛著笑,眼裡流露著欣喜。
呵,回家了。回家了。我居然有一種倦鳥歸巢的感覺。
從前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盼著自己長大,盼著自己的羽翼豐滿飛向自己嚮往的空間。而今,卻時常眷戀起和父母共同擁有的這個家了。
這個家,有著特別的味道。
過節了,我們姊妹四個和父母圍坐在飯桌旁,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烹製的飯菜,一邊海闊天空地談天說地。飯飽之後,總是可以聽見不善言談的父親哼著他曾經的那個年代的老歌。
過節了,我們總是可以穿上母親連著熬了好多個晚上趕做的新鞋和新衣服。然後拿著分到手裡的小炮,走到門外,比著誰能成功地在炮捻子燃到最短的時機再把炮拋向空中。看著炮在空中炸成一朵美麗花朵,紅色的碎屑紛紛飄下,我們便發出愜意的笑聲。
時間流轉,這樣的過節的味道,似乎已經走遠。
我們姊妹如同鳥兒,飛向外邊的天空。只留下老爸老媽守著老巢。
老巢成了我們過節時候聚居的地方。
老爸電話裡的“什麼時候回來”,老媽送別時的“到家打個電話”,是維繫我們和老巢的一條通道。
年深月久,我才知道無論我們飛出多遠,飛不出彼此思念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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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地的木花喲
傍晚的斜陽照進客廳裡,暖暖的。使人忘記了秋涼。
老父給我新做的馬紮正好隱沒在金色的陽光裡,是那樣醒目。沒有刷漆的松木那清晰的紋理,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柔暖的光影裡,我看見童年的自己——一個梳著麻花辮子的小姑娘專心致志在那一地的木花裡翻找著什麼。
看見過木花麼?它實際上是做木工活的人,用鐵推刨將粗糙的毛木板加工成光滑平整的木板產生的碎屑。
我的父親有著一手精湛的木工技藝。年輕時在單位木工房工作。
小時候,我常常隨父親到他幹活的工房裡玩耍。
父親總是有做不完的活兒。而他的腳下就總是有成堆的木花。這些白色中微微泛黃的木花,散發著山上松林裡才有的清香,優美地卷著。木花軟而乾燥,常常有勤快的家庭主婦,把它收集回家。生火做飯時,先抓一蓬,放進爐膛,輕擦一根火柴,轟地一下木花就燃成火花,接著快速放進硬柴,煤塊,一會兒工夫,爐火便燃得通紅,屋子裡便散發飯菜的香味了。
我總是要搶在別人將這些木花裝進柳條筐子之前精心地選些合意的,把它們擺在地上,拼成各種各樣的圖形。而父親則呵呵笑著,搓著粗糙的大手,欣賞我的“傑作”。
父親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他不知道如何誇獎他的手巧的女兒,但我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到他默默的讚許。
喜歡看父親用墨斗在木板上打出黑黑的直線,沿著那直線,父親用手鋸把木板鋸成各種形狀。喜歡看木花從父親的推刨底下開放的樣子。
上小學時,參加校文藝演出隊,演紅軍長征的節目,需要道具:駁殼槍。父親在工餘時間,用廢棄的邊角料給我做了一把,還用墨染過,槍把上綴上紅塑膠皮剪成的穗兒。這把槍,讓我在夥伴中間很是風光了一陣。
歲月流轉,我的童年在木花中漸行漸遠,了無蹤影。而今,父親已是滿頭白髮,那雙曾經為我做過木頭玩具的雙手已經長滿老年斑了。
父親退休時,還是收藏了他的木工傢什,小心翼翼鎖進一個大工具箱裡,說是等我的弟弟結婚娶媳婦,他可以給他們做傢俱。
的確,父親過去曾為大戶人家做過雕花木床,喜鵲梅枝站,花蔓###繞。呆板的木頭,經父親的雙手擺弄,就有了生命的旖旎。但弟弟結婚時,最終沒有讓父親做傢俱。一是年邁的父親已不便出大力氣了。二是時興的新潮傢俱滿街都是,買回去就成了。
忙碌的父親,終